凶狠的黄狗仿佛中电一把,身子一颤,前脚软,差一点栽倒在地。战战兢兢地退缩阴暗之间,眼露惊恐,全身颤抖,几次脚下不稳,滑到在地。
“果然好手段,如此凶猛恶兽,竟然被你收拾的服服帖帖。”何大麻子再一次被李青竹的气场震慑,由衷赞服。
“何叔,你好坏啦。”扶着何有忆的李青竹,顿时脸色绯红,腾出一只拳头,娇滴滴地捶了一下何有忆。
何大麻子惊愕地瞪着她,立刻明白了她话中内涵,老脸一热,干咳了几声,掩饰了彼此尴尬。
从李青竹扭捏神态,他已看出这只黄狗绝不是普通之物,是她饲养的一只男宠。那家伙看似威猛,却已被她彻底掏空,四肢轻浮,步履不稳,俨然已是一个废物。
灯光炫目,何大麻子已被扶进了一间香气弥漫,粉色装饰的客厅。
进门一刻,墙壁的老式挂钟出沉闷的报时之音,连续了十一下,提醒何大麻子,此刻已是深夜11点。
“子时刚到,请何叔随我沐浴更衣。”李青竹引领何大麻子,穿越客厅,直奔洗浴间。
“沐浴更衣?”何大麻子顿时紧张起来,挣脱了李青竹的搀扶。
“咯咯咯,何叔,你已是一身鸡皮,小竹对你一点兴趣都没有。”李青竹一阵娇笑,轻轻推了一下,将何大麻子送入了水气氤氲的洗浴间。
中央大木桶,已准备了半桶温水,上面飘满了鲜红的花瓣。花香随着水气蒸,染香了整个浴室。
乡下洗澡不方便,何大麻子归乡之后,渐渐疏远了洗澡。实在忍不住皮痒,才烧一锅热水,随便擦洗一下。
最近天气炎热,追着那只黑猫折腾了半天,一身臭汗,衣衫都是泥土。这副模样去见老朋友,实在有些难堪,沐浴一下也好。
何大麻子犹豫一下,解去一身脏衣衫,试探着爬进了热水桶。渐渐适应温度,舒服地瘫倒水中,闭目深吸了一口气。
“大爷,水温怎么样?”一名中年妇女推门进来,抱了一叠折叠整齐的绸缎衣物。
何大麻子抬眼望过去,中年妇女穿越水雾,面容渐渐清晰。何大麻子愣愣地瞪着她,有一种似曾相识的错觉。
中年妇女面色红润,眼神妖媚,透析出一种勾人的熟悉感。
“你是谁?”何大麻子下意识的双手护在了中间。
“我是医院的临时护工,专门替老人服务的。闲着的时候,也会接一些私活。供养孩子上学,需要钱,一份工资根本不够。”女工搁置了衣物,伸手到木桶,试了一下水温。
“你在医院,是替死人洗澡的,对吧?”何大麻子紧张地瞪着女工。
“也不一定,快死的也有。”女工一脸冷漠,似乎已麻木。
何大麻子全身一哆嗦,一种临近死亡的强烈恐惧,彻底控制了他的神经,整个人因恐惧而僵硬麻木。
女工不再说话,一双结实温暖的大手,默默地替他搓洗起来。
“大爷,您今年多大年纪了?”女工突然停了手,脸色通红,难为情的问道。
“记不得了,好像八十多了。”何大麻子失去了一段记忆,无法准确计算自己的年纪。
“都八十了,您还有反应,保养的真好。”女工红着脸,一只肥嘟嘟的手触及了潜入水底的一枝僵硬。
何大麻子老脸一红,急忙下意识地躲闪。
“都七老八十了,还害什么羞。我跟你彻底清晰一下,也好干干净净的上路。”女工一把撰紧,轻轻一搓。
何大麻子年纪大了,闸门早已松动。根本禁不住女工这一搓,闸门失禁,丢掉了人生的最后一点积蓄。
这种感觉居然如此亲切,如此熟悉,恍惚中有一种故伎重温的温馨。
失去了最后的精力积蓄,何大麻子彻底瘫软麻木,无力地浮在水中,任由女工麻利帮他全身清理。
等他再次清醒一刻,已横卧一张舒适的软塌,女工已开始替他换上一身舒服的唐装,最后上了一双白袜,黑布鞋。
这一身行头,不就是寿衣么?
一念闪过,何有忆腾身坐起,脸色惨白,眼神惊惧。
“大爷,别一惊一乍,吓死我了。你还活着,别学那些无聊的尸体,玩诈尸。”女工一脸冷漠,幽幽地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