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养了半年多,又开始跟着陈师傅练武,罗冀真是一
尤其一个夏天过去,身量更是拔高了不少,就连原本有些枯黄的头都黑润了许多,淡淡的眉毛也渐渐长起来了。
可变化最大的,还是罗冀的双手。
花椒对于罗冀的手印象是非常深刻的,那满手重重又叠叠的伤疤,别说看到了,光是用想的,都会叫人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
只看这手,就能知道小小年纪的他怕已是把寻常人一辈子的苦楚都吃光了。
而这半年来没再添甚的伤疤,茶饭调顺有人关情,不用再为生计奔忙,不用再承担与他年纪不符的重担。又有花椒跟在一旁看顾着,一天几次的给他涂抹膏脂。
罗冀手上的肌理已是渐渐细润了起来,总算是露出了些许的本来面目了。
细长的手指,还算柔软的手掌,骨节平整,肌理不再干枯已经有了些许的弹性,原本被大自然磨砺到半秃的指甲也被花椒慢慢修剪成型。
不看那些个深深浅浅大大小小的伤疤,罗冀的手绝对是比花椒包子似的还带着肉窝窝的小肥手精致漂亮多了。
而且这双看着修长柔软的手,写出来的字却是有血有肉有筋有骨。
就同他的人一模样。
而且多骨微肉,骨格强健有力。
虽然开笔还不到一月光景,秦连豹却已是打算让他尽快丢开描红簿子,开始临写了。
比之花椒当初的进度还要快,花椒估摸着自己怕是很快就指点不了他甚的了。
不由地赞道:“表哥再过两年肯定就能写春联啦!”
罗冀的眼睛就亮了亮,他来了秦家半年多,已是知道这在秦家算是最高的赞誉了。
正慢慢吞吞僵直着身子一小步一小步地往这儿挪步的方庆听到花椒的话,僵直着肩膀探头一看,就“咦”了一声。
扶着罗冀的胳膊,嘴里吸着气慢慢屈起膝盖,一点点的坐下来后,才问罗冀:“堂弟,你不是刚开蒙开笔么?你这字是怎的练的?”
又去摸他的手腕:“你这手腕是不是很有劲儿?”一壁握着罗冀的手腕还要问花椒:“椒椒,你说我是不是悬肘悬腕的,去绑个沙袋再来写字比较好?”
比起念书,方庆那一笔字真是个个都可以同螃蟹去认亲的。
“这可不行。”花椒摇头。
说着又笑眯眯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道:“大表哥,想要写好字,可不是手腕有力气就成的。等你甚的时候从头到脚都能听使唤了,知道用手腕去写字,还知道得带动手肘肩膀的,你就能写好字啦!”
方庆明知道花椒这是在打趣他,可还是不免苦了一张脸。
他喜欢同秦家的小小子们一道玩儿,所以当时他老子要把他送来秦家念书的时候,即便确实有些舍不得家里的玩伴和学塾里的同学,可他还是二话不说的就应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