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间相当简洁的办公室,面积非常大,足有五十平米左近,但却没有给人一种空旷的感觉,在小巧的设计上花费了不少的心思,入眼处十分的现代时尚,唯一的缺点就是装修的风格透着一股子冰冷,近乎所有的家俱连带着墙壁的颜色都是用纯白色的,甚至连地板的颜色也都是接近于白色的纯色,来自米兰的小牛皮制成的沙发沿着墙角绕了一圈,在白炽灯的照射中,也透着一股子冰冷的气息。此时,谢清兰和张青青对坐在沙发上,中间隔着透明的玻璃茶几,谢清兰一身白色的医生服,依然是长发飘飘,美目锁在张青青的脸上。
“我明白了,这件事情的确是意外,陈锐这人真是变了,竟然这么热心肠了,只是他的脾气真是没有多少改变,受伤的总是他。”谢清兰听完张青青的话,长长吁了口气,摇着头说道,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两年前和陈锐相遇的事,那时的陈锐是她第一次接触的男人,也是唯一让她冰冷的情绪中多了几分的波动,那样的男人,明明身上已经受了那么重的伤,眼神却还是那么明亮,而且没有一丝害怕、担忧之类的负面情绪,更多的是一种释然,就好像死亡对他并不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般,这样的男人,让人不得不充满敬意,就是因为当时他的那种态度,让她一时之间忘记了他是个男人,浑然天成,不由自主的替他顺利的完成了手术,那也是她超常发挥的一次,也是至令为止,耗时最长的手术,毕竟那时的陈锐,身上大大小小有近百处的伤口。若是在别人的身上,恐怕早就死了十来次了,但他却活过来了。而且复原速度非常快,这是她第一次对一个男人产生了兴趣。
一时之间,谢清兰沉醉在往事地思索之中,她和陈锐之间的故事,一想起来就让她有点心潮起伏,这种对她而言仍然属于陌生的情绪,总是让她很排斥,但今天恰恰又碰到了陈锐受伤。她竟然觉得有种说不出来地平和,他的受伤是因为他有需要保护的人,或许上次也是这样,不管是在保护什么人,那都是他所努力的方向,而且他成功了,只是代价却很大。
“清兰。清兰!”张青青的喊声传来。唤醒了回忆中的谢清兰,甚至连张青青都觉得相当的奇怪,怎么说着说着,她就自顾自的分神了,这非常地奇怪,毕竟她的性子冰冷,根本就不会有那种乱七八糟的想法。
“清兰,你在想什么?而且听你的意思,你和陈锐很早以前就认识了?难道以前他就经常受伤?”张青青颇有点好奇的问道。末了话锋一转:“其实我和陈锐相识这么多日子,也一直不知道他以前是做什么的,现在看来,他的身手好像很不错,竟然连那些可怕地人也能收拾了。我很好奇他以前地生活。你能和我说说吗?”
“青姐,这件事你还是直接去问陈锐吧。他的事我也并没有追问到那么细,你知道,我对有些事并不是十分的热衷,所以虽然我和他认识了几年,也并没有追问他以前的生活,如果他想告诉你,那么不用你问,他也会主动坦白的。”谢清兰的细指整了整长长的秀发,轻轻说道。
张青青点了点头,心底那股子难以言传的情绪弥漫至全身,今晚她再次见到中东这波人的时候,尤其是那个中年男人,她一眼就认出那是上次杀害阿地人,当时她心里的悲愤很难形容,很怕陈锐会重蹈阿的老路,她不想幸福再失去第二次,便不由自主想挡在陈锐面前,其实当时她也没什么想法,只是单纯的认为,与其看着陈锐去了,倒不如让她离开,有时活着或许比死了更累,看着另一半倒在自己的眼前,那是一件非常痛苦地事情,形单只影不如轰轰烈烈。
只是陈锐地表现超出了她的预料,没想到那个人就那样死了,当时她足足愣了很长时间,心中却泛起一股子从未有过地轻松,对于阿的最后一点念想,也烟消云散了,现在她只是一心一意为了陈锐,如果说心底里还有关于阿郎的记忆,那也只是历史了,只有在需要的时候,才会翻开回忆,把他想起来。
念想间,办公室外传来一阵敲门声,末了唐婉推开门,露出一个头来,瞄了张青青和谢清兰一眼,这才举起双手,手里依然是那双高跟鞋,笑了笑道:“青青姐、清兰,我要走了,局里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今天的事我还得回去好好安排一番,陈锐就交给你们了。”
这或许也是唐婉第一次把工作放在了第二位,按照她以往的性子,那一定是得把陈锐的事向后顺延,先把工作给处理了,但今天她想也没想,就跟着陈锐一起来了医院,这种心态甚至连她自己都没有把握到,就那样自然而然的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