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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有心人试有心话 痴心儿做痴心梦(2 / 2)

山河永固 阿泱 更新时间 2023-02-06

沈挑眉:“这可奇了,红暖一向视花如命,怎么舍得掐下来送你?就连我每天头上戴的,她都有几分不舍得给呢!”她将两朵挨在一起的连着茎掐下来,递给李旦,又把脸微微侧了过去。李旦会意笑了笑,接过花给她簪在了鬓发旁,端详了一番,称赞道:“娇花配美人,且与你这条白裙子也很配。”

沈笑了笑:“惯会油嘴滑舌。”她转了头,说道:“你先去吧,回屋歇歇,叫青姬来候着就是了。”李旦这才注意到紫鞘正倚在墙上,已经哭成了个泪人。沈因叹道:“不要再哭了,哭瞎了你那双眼睛,你才安心不成?”

紫鞘这才哽咽着拭了泪,摇摇晃晃地要告退。

沈忙叫来远处候着的宫女,说道:“好生扶着你们紫鞘姐姐去房间里休息,不要让她再出来了。”宫女应了,搀扶着紫鞘回房去了。

李旦因微微责备起她来:“好好的,你吹那样伤心的箫声是为什么?听得我都不忍心了,更何况紫鞘那么心细如发的一个人呢?再说,你吹奏这样的音乐也会损伤自身啊!”

沈轻抚着九节箫的箫身,半晌摇了摇头,笑了笑:“知道了,以后不吹了。”她仔细看了看李旦,疑惑道:“几日不见,你仿佛憔悴了许多,有什么心事么?”

李旦勉力笑了笑,欲言又止。

沈也不催促他,只是轻轻抚摸着玉箫。

过了一会儿,李旦笑道:“快到中秋了,你得回家去吧?”

沈嗔怪他顾左右而言他,遂狠狠瞪了他一眼,方说道:“不回家,我们家不过中秋。”

李旦奇了:“中秋乃团圆之日,家家户户都盼着这一天,为何单你家不过?”

“我父亲今年不在长安,家人不团聚,有什么意思?所以不过。”

“这也说不过去。你父亲是不在家,可你母亲,你哥哥,还有你两个妹妹都在家,怎么就不过了?”

沈被他逼问不过,长叹了一口气,侧过脸去幽叹道:“你不明白。我也没法和你说。”她沉默片刻,忽然探过手去握住了李旦的手。李旦受宠若惊,忙望向沈,报以一笑。沈也笑了笑,问道:“你还没说呢,最近怎么了?几日也不见你来了。”

李旦嬉皮笑脸的玩笑道:“我不来,你想我了?”

沈啐了他一口,就要甩开手来。李旦连忙反手握住她,笑道:“好好好,我不胡说了。”他凑到沈耳边,低声问:“大妹妹在么?”沈摇了摇头:“公主去贵妃娘娘处问安,还没回来。”

李旦于是站起身来,一面将沈扶了起来,扶着她的手往花圃中走。边走,边叹了口气,忽做一笑,问道:“我最近是不是老了许多?”

沈诧异道:“为何这么说?”

“常听人说,总是叹气大约会老得快些。”李旦笑了笑,“再说,我也不年轻了,快意人生的岁月恍如一场梦,梦过无痕,再难寻觅了。”

沈凝视着他,后者还是微笑着,温和得仿佛三月的暖风细雨,润物于无声之间,宛若一块璞玉,总要细细地琢、细细地磨,才能慢慢发掘他真正的美好。她柔声细语地问他:“倘若,我是说倘若,没有战乱政变,你会做什么呢?”

李旦见闻,忽然眉飞色舞起来,拉着她的手笑道:“阿,你知道么?若是我还是寻常人家的子弟,当朝歌暮酒,徜徉于五湖四海之间,徘徊于三山五岳之中,‘俯仰自得,游心太玄’,岂不乐哉?如此,‘朝闻道,夕可死也’!”

沈看着他憧憬向往的神色,眉眼间不由自主地暗淡了许多,胸口间憋着一股难言之气,欲说不能,欲罢也不能。

李旦说着说着,竟像个孩子似的手舞足蹈起来,等他说完,随即意识到了什么,神情也落寞起来,寡淡无味的笑了笑,说道:“不过现在说来,都是可笑的言辞了。”他走到沈面前,望着她那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神情,试探着问道:“阿,你是不是觉得我就是个只知道吃喝玩乐,不务正业的纨绔子弟?你、你会不会瞧不起我?”

沈一惊,连忙抬头:“不,我没有。”

李旦伸手托起她的下巴,端详着她那双能令人醉死其中的秋水双眸,叹道:“可你的眼中,为何有泪意?”

沈摇摇头。

李旦长叹一口气,勉强笑了笑,说道:“阿,你总是这样,什么真心的话也不肯对我说。”

沈眼中蓄着的泪水滚来滚去,一不防备,猛地顺着鼻翼滚落下来,如珍珠走线,一发难收。她哽咽着别过脸去,半天说道:“我不是不肯对你说,是不能。旦,你不知道,我是有多么羡慕你的自由,你的无拘无束!”

她消瘦的身躯侧立在芙蓉花间,伶俜无依。李旦一股热血滚上心头,他猛地握住了沈双手,单膝跪了下来,虔诚地仿佛是在参拜神佛。沈大吃一惊,挣扎要抽出手。李旦却执意不让她走,激动不已地说道:“阿,我们离开这儿,到一个只有我们两人的地方去吧!我们今生今世、永生永世,绝不分离!”

沈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不――”

“为什么?”李旦握着她的手颤抖了一下,还是很坚决,“难道,你舍不得眼前、以后的荣华富贵?”

沈已然泪流满面了,她嗓子眼堵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摇了摇头,拼尽浑身气力哑声说道:“不,功名利禄于我不过浮云耳。”她的心口忽然如同刀绞般疼了起来,她费力地喘息两口,苍白着面容说道:“我此生此世,是再也不可能像你那般随心所欲了。”她轻轻抽出一只手,抚上李旦的发髻,一下一下,含泪竟笑了:“你真像大鹏鸟,一心想要冲破九霄之巅。可你千不该,万不该,遇上我。我早和你说过,你这样是会不自由的。”

李旦默然无可辩驳,万般无奈之间,将脸深深埋进了沈的怀中。

远处的刚回来的昌华公主顺着下人的告知,找了过来,没想到看见二人半跪半站,搂在一处,吓得魂飞魄散,急忙回身遣开了一种内侍宫娥。

半天,李旦才脱了力般的慢慢站了起来,他抬手揩去沈面颊上的泪水,苦涩无比地笑了笑,自嘲道:“我真傻,快三十的人了,还做痴儿般的傻梦。阿,你知道么,父皇已经两次想立我为太子了,还想让我立战功,好顺顺当当的继承他的皇位。”他顿了顿,叹了口气,笑道:“可我不想要这天下,也不想当皇帝来君临天下。我不是个能治国的人,也没有那份心。”

沈蹙眉:“立你为太子?”

“是啊,父皇还利诱我来着。”李旦笑了起来,不知是在讥笑李D的利诱,还是在嘲笑自己一瞬间的心动,“他说,要是我能立功回来,把你给我做太子妃呢!”

沈的双手忽然剧烈颤抖起来,李旦立即发觉不对,连忙问她:“怎么了?”

沈将双手缩回衣袖里,摇头:“没事。”她又问:“那你怎么说?”

李旦摇头笑道:“阿,你知道的,我爱你如命,就算将来不做这个太子,我也要向父皇请旨,让他做主把你许配我为妻。”他伸手将她揽入怀中,起誓般的说道:“阿,我李旦以天地为鉴,以这满地的芙蓉花为证,当守护你一生一世,永不离弃!”

沈将脸贴在他的衣襟旁,在李旦看不见的地方,一滴泪珠缓缓滚落下来,隐没在鬓发间,再难寻觅了。她的声音却是在笑:“别说了,你说得我快要肝肠寸断了。”

远处桃花树下的昌华公主看着他二人若无旁人的亲昵,又担心又欢喜,眼见二人仍是难舍难分,恐怕被人看了去,惹出是非闲话来,于是故意重重咳了一声。两人果然如同惊弓之鸟般立即分开来。

昌华公主快步朝两人走了过去,边走边笑道:“你们在这儿背着我做什么呢?”

李旦嘻嘻一笑,问她:“大妹妹从贵妃娘娘那里来么?吃过午饭了么?”

昌华公主笑道:“你别糊弄我。”她转向沈,挑起一根手指轻轻拨了拨沈的鬓发,笑道:“我只问你。”

沈红了脸,低低啐了她一口,挽起披帛从他兄妹二人间跑开了,轻盈而飞快地像只穿花的蝴蝶。李旦伸手去拉,轻软如云的披帛在他指间轻轻滑落,再也抓不住了。

织敏见他要去追,忙将李旦一把拉住,笑道:“别去,你还嫌她不够臊得慌么?”

李旦怅然若失,只能化作掩饰的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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