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麦斯的表情瞬间在脸上凝固了。他甚至不敢去看红男爵的眼睛，即便他们现在是在通过视频进行对话。
“人，要清楚自己的位置。不管你是要往前走还是要往后走退，都必须明白你现在站的是什么位置。”红男爵缓缓的道。
“是的，我明白了。”戈麦斯的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沙哑。
“我恐怕你还不明白。从你答应跟我合作的那一刻开始，你就把你的一切都卖给了我。
所以你根本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谈判需要筹码，而你的一切都是我给的，我也可以随时收回。”红男爵缓缓地道。“好好想想我的话，不要再用这种方式联系我。有需要的话我会找你。”
戈麦斯点了点头，切断了通讯。
红男爵的一个手下低声道，“这个戈麦斯，野心不小。不知道他哪里打听到男爵和大公属于对立状态，还妄图以所谓的站队来胁迫男爵。”
“无所谓了。他只不过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家伙。如果敢不听话，有的是人取代他。”红男爵微微一笑。
“男爵，有一件事，我一直想问你。但一直在犹豫该不该开口。”那个手下迟疑了一会儿，低声道。
“说。”红男爵挥了挥手。
“我一直在想，奥鲁米联邦和安莫尔之战，我们并非没有取胜的实力。甚至可以说，即便战役到了最后时刻，我们也随时可以翻盘。
可大公为什么会选择撤退呢？明明是大好机会，却提前下令，从战场撤走了我们几乎所有部队。
这其中应该大有深意，但我却始终都琢磨不透。我不明白，大公到底是什么想法？”这个手下感慨了一声。
红男爵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刚开始我也不明白。但仔细想了这么久之后，我似乎开始有点领悟了。
也许这一场失败，正是大公想要的。”
“大公想要这样的失败？”手下惊讶的道。
红男爵点点头，“是的。我们在进入非洲以来，在各方面都是动作不断。尤其是控制了奥鲁米联邦之后，更加显得引人注意。
我们的身份能够瞒过普通人，但恐怕很难瞒住那些专业的情报机构。所以奥鲁米联邦，太耀眼了。
所以一开始，大公可能就在计划放弃奥鲁米联邦。我们在奥鲁米联邦所做的一切，很有可能只是未来更大行动的一次预演。
而奥鲁米联邦只不过，是大公刻意培养的一个实验样本。或者说是一个模型。”
“样本和模型？”那个手下有些奇怪的看着红男爵。
红男爵慢慢地道，“秘社大公一直认为自己是一个出色的设计师。秘社的组织结构和发展规划，全都出自他的手。
而其中最重要的就是非洲发展计划。非洲这片土地，被认为是这一个世纪最大的发展机会。
如果利用的好，整个秘社组织将会完成一次最为华丽的转型。以新的国家，新的体制，影响甚至推动整个世界的发展。
这就是秘社大公一直念念不忘，几代密社组织成员的终极梦想，新世界规划。
即便是我，也并不了解这个计划的全部内容。但就我所知的而言，其所涉及的方向众多。
如此庞大的规划，我涉及到的细节更是难以胜数，也绝非可以一蹴而就。
所以我想，秘社大公也许会选择一个目标，作为试验。或者说是为了未来架构一个初步的模型。”
“男爵的意思是，奥鲁米联邦只是大公计划里的一个试验品。而并非是他真正的计划。”红男爵的手下吃了一惊。“可组织在奥鲁米联邦投入巨大，难道仅仅只是为了一个实验样品？”
“投入巨大是不假，但你难道认为秘社组织的实力仅限于此吗？”红男爵冷笑了一声。“秘社组织在冷战结束的时候，侵吞了前苏联在境外的大量秘密资金。
之后经过了几十年的发展。参与各种暴利的非法生意，而在合法生意上，跟一些世界级的金融寡头合作。
组织所积累的财富和势力，早已达到了一个惊人的水平。我们投入在奥鲁米联邦上的，真的只不过是九牛一毛。”
红男爵的手下沉默了，等了片刻之后，才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我一向眼高于顶，直到见到了男爵以后，才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但从男爵口中了解到秘社大公之后，我才感觉自己的格局是如此渺小。
大公这是真的要以世界为棋盘，下一盘大棋。单是这份胸怀和豪情，我连做梦都梦不到。”
红男爵却并没有生气，而是沉默了片刻，来缓缓的开口道，“诚如你所言，他确实是个了不起的人。但他也是一个人，他也会老去，他需要一个继任者。而我将会努力追上他的脚步，甚至走得比他更远。”
红男爵的手下没有说话，只是对着他低下了自己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