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寅凝视着张哲,久久未语。他常常忍不住要怀疑,张哲是不是天生下来就专门和自己作对的,自己说一,他偏偏说二,自己说二,他就偏偏说一。
沉吟了半晌,他开口问道:“张大人可是又要告诉我,国库里已经没钱了?”
“那怎么可能?!”别等张哲说话,张鑫站出来接道:“对莫之战,我国国库根本没做出什么支出,此战不仅未耗费钱财,反而还是赚足了金银,即便是建造王宫和大臣府邸耗费一些银子,但也不足以把国库的银两都花光,本官倒是想问问张大人,国库里的银子到底都哪出了?是真的都花掉了还是进了某些人自己的腰包?”
张哲冷笑一声,说道:“国库里的银子自然还在国库里。”
“那为何……”
“我大风的军队超过百万,军马数十万匹,供养这么多的军马,哪样不要钱?粮草要钱,军资、军备要钱,军饷也要钱,若是现在把国库里的银子都掏空,这百万大军由谁来供养?张大人,你吗?”
张鑫被张哲说得哑口无言,脸色难看地退了回去。张哲抬头看向唐寅,说道:“若大王要对外征战,向国库提钱,微臣就算挖地三尺,也把足够的金银拿出来交给大王,若是只为了给大臣们添置家用,向国库提银,那对不起,微臣一枚铜板也拿不出来。”
唐寅差点气乐了,反问道:“到底你是大王,还是我是大王?当初我已经承诺诸位大人,等迁都于镇江,会帮大家购置家用,难道,张大人是想让我当众食言吗?”
“大王的承诺,那是大王自己的问题,不能因为大王的一句承诺,就把国库耗费一空,留下无穷的后患。”在原则问题上,张哲发挥出铁公鸡的精神,一毛不拔,毫不让步。
张哲的强硬让唐寅的脸色涨红起来,他是国君,话已经说出口气,哪怕是错误的,也只能硬着头皮错到底。看出唐寅骑虎难下,上官元吉急忙站出来说道:“大王,张大人所言也不无道理,国库的银子不应耗费在这些无足轻重的小事上,不过,即便大王当初已经许下承诺,又不能不遵守,不如这样吧,折中一下。”
“怎么个折中?”
“张大人是怕诸位大人、将军们在购置家用时会毫无节制,若人人如此的话,那总花销可真就成了天文数字,国库里的钱财再充足也不够用。大王可定下一个限额,规定各品级的官员花销的上限,如此一来,大王即兑现了承诺,也不至于让张大人太难做,岂不一举两得。”上官元吉悠悠说道。
听闻他的话,唐寅大点其头,抚掌而笑,同时暗暗点头,关键时刻还得靠元吉,即圆滑又懂得变通,非常会做人啊!
他含笑看向张哲,问道:“张大人,你觉得丞相之言是否可行?”
张哲和上官元吉年纪相仿,品级也相当,不过从内心来说,他还是很尊敬上官元吉的。他琢磨了片刻,拱手说道:“不过众官员的定额,要由微臣来定!”
唐寅只是不想当众食言,至于具体的细节,他倒是无所谓。他点头应道:“可以!此事,就由张大人全权作主吧!”
“大王英明!”张哲拱起手来,冲着唐寅深施一礼,只是由他嘴里说出‘英明’二字,让唐寅怎么听怎么觉得刺耳。
帮助众臣安置家当一事,在上官元吉的调节下算是告一段落,等众人相继离去后,唐寅便带上几名夫人,由上官元吉和邱真指引,到王宫的各处去参观,也算是熟悉一下王宫的环境。
新王宫是按照风国王宫的模式建造而成,所以对于刚刚入住进来的唐寅和舞媚等人而言并不算陌生,只大致的走了一圈,便把王宫的整体结构了解得差不多。
把几位夫人的住处都分好,并安置妥当,唐寅这才离开王宫,去往皇宫,看看皇宫那边的情况如何。
殷谆对于新皇宫还是很满意的,这里比盐城的皇宫要大,里面的装饰也要更豪华,更能体现出皇家的威严和气派,当然,如果他去过唐寅的王宫后恐怕就不会再这么认为了。
看到唐寅前来,殷谆笑容满面地迎上前去,还亲近地拉住唐寅的手,说道:“爱卿把莫王宫又让给朕,让朕实在有些过意不去啊!听说爱卿的王宫是刚建成的,时间仓促,里面一定很简陋吧?”
听闻这话,唐寅有些哭笑不得,殷谆这是在向自己显摆呢还是在显摆呢?难道他兴奋到已经忘了自己目前寄人篱下的身份?唐寅淡然一笑,轻描淡写地说道:“微臣对住处一向不是很挑剔。”
“对、对、对!在盐城时,爱卿就是这样。”殷谆突然又想起什么,问道:“听说爱卿进镇江的时候有刺客行刺,爱卿没有受伤吧?”
“区区刺客,不足为虑,不过还是多谢陛下的关心。”唐寅笑呵呵地说道。
“莫人也当真是不识好歹,不过,朕的仪仗入城时,并未见到刺客,镇江的百姓们对朕的到来也很是热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