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付骁也不知道此时的季遥在想些什么,只看得出来她的神情郁郁,眉眼都不曾舒展。
终于,他下定决心。
付骁打算同她聊一聊,关于日后的打算,也关于她曾经的男人。
“你之前写下的那些前辈的所在,我已派人去了。要取的玉玺,现在也就剩下了最后一个。此番启程,待事情办妥,你我的约定便要生效……”
付骁斟酌着字句,慢慢说道:“倘若知晓了贾逍复的本名,你可要去找他?”
季遥终于从发呆的状态中走了出来,愣愣地看了他一眼,在脑子里把他的话掐头去尾顺了半天才理明白付骁说的是什么。
她还当他会从头到脚亲力亲为。
没想到。
万淙黎让付骁去找的五块玉玺碎块,由他亲自上阵去取的也不过是第一和最后。
先前诓了她胡烁汀娥——郭大脚、云钟末竹——朱能、方海苦愁——曹广坤的方位,悄悄下了令,让手下们去找了。
也亏得那天万淙黎突然到访,打断了她,没来得及把最后的空山派石疯阎老七的所在写明白。
不然,说不定那条地址落笔写成,之后就没自己什么事了。
季遥想,倘若付骁当真悄摸声息地把那余下的都寻摸到,再学他那朋友一样玩一出原地消失。
那她也就只能呵呵一乐,骂上他们八辈祖宗。
身为有头有脸的人士,竟也不要颜面,一味护着自家挚友,不兑现原来的承诺。
真到那个地步,季遥甚至都不知道该去找谁说理去。
可真是一坏坏一窝。
关于贾逍复那人,自付骁告诉她,他还活着的真相,季遥在心里不知又骂了多少次。
因此,回答的时候也没犹豫,斩钉截铁地说:“我找他干嘛去?掉不掉价。”
付骁一愣。
在他看来,以这两人的孽缘,总该在季遥执意求一个真相的背后有所发展延长,根本没想着季遥会是这般不管不顾的态度。
这才又听季遥说:“把我这点儿能耐用在他身上,不值当。”
“那你……准备?”他试探地问道。
“回福之镇咯,还能怎么着?”
季遥原本想说回荆城一趟。
不过,她想了想还是作罢。
爹妈都不担心这闺女在外面野了那么久不回家,估计不是她家母上大人的气没消,就是自家那个倒霉爹拿了她的旧物强行着眼于未来,一切尽在掌握。
季遥可丢不起那个人。
付骁接了一句:“那到时我送你回去。”
季遥并没有拒绝,继续点头道:“也行。”
然后,这对话自然而然地结束了。
话没说到付骁想要绕的点上,连贾逍复的名儿都没能出现,铺垫的一点用都没有、
他有些不知该怎么应对。
过了一会儿,不死心地再次开口,问道:“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继续在福之镇和大爷大妈们混着?”
季遥歪了头,疑惑地看着付骁,皱着眉。
“我打哪儿来回哪儿去,未来在哪生活,做什么事情与您有什么直接的关系么?”她的语气极为生硬。
即便是灯光晦暗,也能看得出来季遥的表情很是嫌恶。
也不知是那一句话戳痛了她,直接用一个“您”字拉远了和付骁的距离。
付骁自知他这已经是在多管闲事的边缘徘徊,抱歉地笑了笑,随口找了个理由,轻声道:“憋屈在那种地方,不能人尽其才,我只是为你感到可惜。”
“你若不提,没多少人会知道。”
季遥直接把他噎了回去。
她入了局,蹚了浑水,是因为实在没有其他办法。
在外边肆意显露自己的异能,会引来不少人的觊觎,季遥也知道。
可在那个时候,她也只能审时度势,在分析了轻重缓急之下,不得已应了付骁的委托,这已经是违了老季家的宗旨——“财、才两不露”。
因此,付骁这一茬只能算是意外。
季遥这话说的半分毛病没有,付骁也只能就这么受着,只道自作孽当真不可活。
于是又没了声音。
付骁叹了口气,心想这姑娘今日怎么这般油盐不进,没得办法,只能直接把话题抛出来。
“你……”
他正要开口,就见季遥一脸的不耐烦,横眉瞪眼地扭过头来,打断道:“你到底想要我说什么?”
“贾逍复这个人……你了解多少?”
季遥的语气挺横,付骁也跟着横了起来,就这么直接问了,压根不给季遥打岔的机会。
这法子实在太过硬核,堪比直球砸脸,又好似一针见血,竟叫季遥愣怔半晌没说出话来。
她原本的眼神开始刻意回避,语气也弱了些,苦笑一声,道:“你也是没话找话……我要是能把他了解透彻,也不至于平白挂了一两年寡妇的名号。”
“你这是故意挖苦我么?”季遥自嘲地说道。
“我不是那意思。”付骁说,“你别多想,我只是想听听你对他的看法。”
“你又不是不认识,所示,想让我往好的说?”
季遥觉得好笑。
这付骁也不知道是发什么疯,非要在这个节骨眼把她曾经好的差不多的伤疤揭掉,留下一层新生的皮肉出来,一下又一下地戳。
付骁还没来得及回话,她就冷笑着说道:“你可真当我好脾气还是怎么着?你那位朋友什么样,你自己心里没点数么?”
“看人的角度终究不同,况且,也不是每个人都愿意把真实的那一面,摆在明面上,不然怎么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呢?”付骁娓娓地说:“他在你眼里,与在我看来的,肯定不同。”
季遥沉默。
付骁耐着性子等着,终于等到了她一声叹息。
“他若当时留一句话再走,我也不至于混成现在这样。”
季遥望着结了蛛网的房梁,眼神随着晃动的蛛丝一齐变得飘忽。
她说:“抛开这一点不说,在他以贾逍复这个名字和我一起的时候,算是一个好人。”
这话撂下,季遥只觉得轻松,她也并不算违心。
她从来都没有否认当初确实对贾逍复怀揣好感,那时也的确承蒙他的照顾。
偏偏还没打算交心,就实实在在被伤了心。
那人一声不吭地消失了许久,纵使季遥天赋英才也找寻不到。
到头来还是个外人告知于她,那并不是他的本名。
她认识的,不过是一个连名字都不愿告诉她的人。
这期间的伤心难过,内疚害怕,委屈孤独可都是季遥一个人生生扛着的,可不渐渐地熬作了一坛苦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