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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歌之 山水长孤竹墨胎〈四〉(1 / 2)

孤竹晚风 手谈而歌 更新时间 2023-03-30

 <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爷爷:(在小院中闲庭信步地溜达了几圈,复坐。)

简冰与金芳:古爷爷,您喝茶。(递过茶杯)

爷爷:(饮罢两口,继续讲道)

话说长君公信少君公达兄弟俩人栉风沐雨,晓行夜宿,一路行走,一路畅谈。公达道:

“如今帝辛当道,民不聊生,我孤竹贡赋越来越重邪!”

公信道:

“甚是。然,天命所为,在于帝辛,想必上天降罪于民,让百姓多遭些磨难尔。”

“帝辛为政,不合天意,必失民心,必失天下!”

“噫!不可乱讲。帝辛天命在身,非我等可妄加论议邪。”

……

数月后,二人终于赶到了西岐。

孰知,西伯姬昌已经去世了,其子姬发一边料理父亲的后事,一边联络各路诸侯秣马厉兵,准备东进伐商,还把其父的木主牌位准备好,计划以其父周文王的名义号召天下积极响应,推翻帝辛的统治,并且自号武王,拜渭水直钩垂钓的姜尚为军师,操练军队,演习阵法,锻造精锐之师。

这日,武王姬发听说连国王都不坐的兄弟俩个却不远数千里跑来投奔自己,非常高兴,特派自己的叔叔、一品大臣周公旦降阶十八里隆重迎接。

周公旦道:

“我王敬重二位,承诺就官一列,加富二等,不知二位意下若何焉?”

公信言道:

“我兄弟二人今日前来,非为荣华富贵,乃寻一方政治昌明、人民安定之净土尔!”

“甚善。然,有殷国之太颠、来氏国之闳夭、宋氏国之散宜生、空桐国之鬻子、稚氏国之辛甲大夫等先后来投,均为我王上卿,委以重用。我意……”

“非也非也!我闻西伯善养老,固盍往投之,别无他求也。”

“呵呵,人各有志,我王绝无强逼二位出仕之意。如此,二位先在馆驿歇下。”

住罢数日,兄弟二人正感百无聊赖,忽闻街上人喊马嘶,忙走出馆驿上街观看,但见满街战旗猎猎,兵戈闪闪,原来是武王正整军待发,东进伐商。

歧宫外的广场上,那辆六马所拉、最高的战车,站立两人,威风凛凛,正是武王和军师太公望姜尚,武王左手把着黄钺,右手持着白色装饰有牦牛尾的大旗,正在激昂慷慨地做着战前动员:

“逖矣,西土之人!”(译文:辛苦了,远道而来的西方将士们!)

“嗟!我友邦冢君御事,司徒、司邓、司空,亚旅、师氏,千夫长、百夫长,及庸,蜀、羌、、微、卢、彭、濮人。称尔戈,比尔干,立尔矛,予其誓。”(译文:啊!掌有土地的诸侯国大君、司徒、司马、司空、亚旅、师氏、千夫长、百夫长以及庸、蜀、羌、微、、彭、濮各地部族们,举起尔戈,排好尔盾,立好尔矛,我要发布誓师令了!)

“古人有言曰:牝鸡无晨;牝鸡之晨,惟家之索。今商王受惟妇言是用,昏弃厥肆祀弗答,昏弃厥遗王父母弟不迪,乃惟四方之多罪逋逃,是崇是长,是信是使,是以为大夫卿士。俾暴虐于百姓,以奸宄于商邑。今予发惟恭行天之罚。”(译文:古人说过:母鸡在早晨不打鸣;如果谁家母鸡早晨打鸣,这个家就要衰落了。现在商王只是听信妇人的话,轻副蔑地抛弃了对祖先的祭祖而不闻不问,抛弃他的先王的后裔,不任用同宗的长辈和兄弟,却对四方八面的罪人逃犯十分崇敬、信任、提拔、任用,让他们当上大夫、卿士,使他们残暴虐待老百姓,在商国都城胡作非为。现在我姬发要恭敬地按上天的意志来讨伐商王。)

“今日之事,不愆于六步、七步,乃止齐焉。勖哉夫子!不愆于四伐、五伐、六伐、七伐,乃止齐焉。勖哉夫子!尚桓桓如虎、如貔、如熊、如罴,于商郊弗迓克奔,以役西土,勖哉夫子!尔所弗勖,其于尔躬有戮!”(译文:今天这场战斗,行进中不超过六步、七步,就要停下来整顿队伍。努力吧,将士们!作战中刺杀不超过四次、五次、六次、七次,然后停下来整顿。努力吧,将士们!你们要威武雄壮,像虎、豹、熊、罴一样勇猛,在商都郊外大战一场。不要迎击向我们投降的人,以便让他们为我们服务。努力吧,将士们!如果你们不努力,你们自身就会遭到杀戮!)

听到武王的动员令,公达不断点头道:

“正义之师,此役必胜!”

公信摇头道:

“争城以战,杀人盈城;争地以战,杀人盈野;争国以战,杀人盈国;到头来遭殃均为百姓,我等必须阻止!”

公达道:

“确然!我等止之”

这时,武王已做完成功的战前动员,总指挥姜尚正要摆动令旗,准备催动队伍出发,被公信、公达扣住马缰,武王厉问道:

“尔等何人?”

“孤竹墨胎,公信、公达是也!”

“二位高人何以教我?”

“我闻西伯昌以仁传国,以孝传家。今,父死不葬,爰及干戈,可谓孝乎?以臣弑君,可谓仁乎?”

左右欲杀之,军师姜尚厉声制止道:

“不可!大军未动,先见血光,不祥。此义人也,德高望重,扶而去之。”

武王令姜尚放下令旗,停军待发,在战车上挺直了身躯,象是对公信又象是对全体将士言道:

“父王临终之时,曾许下三桩宏愿:

一、姬氏一族,要让天下一统,此愿代代相传,不可或失,此愿若成,立即刀枪入库,马放南山,告示天下再不用武;

二、天下非一人之天下,德者居之,他日姬氏若得天下,一旦失德,神人共讨之;

三、商王一日不除,我身一日不葬,以励姬氏后人夙夜灭商,我在天之灵定要在地之上看到商王灭亡!

父王三桩宏愿,我日祷三经,夜卜一课,一时不可或缺。今天我以正义之师讨失德之君,正是为实现父王遗命,何谓不孝?何谓不仁?何谓不义?”

公信乃憨厚朴茂之人,见武王说得句句在理,不禁有些语塞,公达上前大声言道:

“然,无端发起战争,百姓流血涂炭,便是大逆不道!汝可偃兵息鼓,我兄弟二人愿往朝歌,舍身劝谏昏庸商王,使之改邪归正,顾忌天下苍生,若何?”

“哈哈,二位自比比干若何?比干乃商王叔父,官居少师,因屡谏商王,被剖心挖肝;

二位自比箕子若何?箕子乃商王诸父,官至太师,因劝谏商王,被王逼疯,并囚禁之;

二位自比微子若何?微子乃商王堂兄,数谏商王不采,已逃至宋地;

二位自比商容若何?商容乃天下共知贤能贵族,百官百姓均爱之,因劝谏商王,而被废黜;

二位自比祖伊若何?祖伊乃忠商大臣,因屡谏商王不纳,现已和众臣僚抱祭器、礼器、乐器来至西岐。

二位去谏纣商王,结果有二:一者自讨没趣,二者自寻死路。

二位于我西岐住下,我必奉为上宾。

众将听令!兴兵发商!”

望着浩浩荡荡的伐纣大军渐行渐远,公信不禁长叹一声:

“初登于天,后入于地,可怜殷商皇皇数百年基业,毁矣~~~”

公达劝道:

“改朝换代,恐将事实。我等身为殷商之臣,已做忠商之事邪。”

“日月不能同时而语,潮汐不可同时而栖,身为商朝遗民,岂敢仰人鼻息、苟延残喘?”

“商朝虽灭,商臣尚在;商臣既死,商民仍在;商民既死,商魂尚在。我朝虽亡,我心不降,我等誓死不侍!”

“如此,晦(天黑了),我等兄弟去也。”

主意已定,兄弟二人连日回到首阳山中,搭建茅寮,隐居不出。

半载后的一日,哥俩正在淘米做饭,忽然山中来了一拨儿观山的雅士,远远地见了他们指指点点、比比划划,只听其中为首一人说道:

“吾闻孤竹国有俩位让王兄弟跑来我大周隐居,不知是否这二位?”

另一人道:

“哼,沽名钓誉之徒尔。若说隐居,天下何处不堪隐?何必迢迢遥遥跑到这里?”

“听说那兄弟二人既不愿当本国国君,又不当我大周之臣,既如此怎还食我大周之粮?此非耻乎?可笑可笑。若换于我,既耻贰臣,当耻周粟,宁饿死不为辱也!”

“切!孰言弗是哉(谁说不是这样呢)?”

“哈哈哈哈……”

“嘻嘻~~~”

哥俩闻言,面面相觑,谁也没有说话,静静地枯坐了整整一个下午,甚至没有改变过姿势。

一轮明月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悄悄爬上东山头,首阳山中升起一片片神秘的雾气,远处黑越越的山崖,近处蓝幽幽的林石,全都浮沉在这种令人捉摸不定的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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