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真的走了?!”
一个村民跑到村子里的高处向远方看了看,随后又跑了回来,向着已经被扶起的蓝庄主惊喜地道。
“走了?”
蓝庄主挣扎着站了起来,顾不上包扎伤口,踮着脚尖向远处望。
远处一线黄烟扬起,那些凶悍的兵油子倒是真的走了。
“不对劲,好像有些不妙。按理,他们收不到租子,不应该善罢甘休才是。不好,我们快走。据这些官兵跟流冠都有勾结,前几天附近的梁庄就因为抗交租随后就被流冠杀了个片甲不留,全庄人无一活口。
快快快,收拾东西,你们快走,有多远走多远……”
蓝庄主忽然间想起了前几天附近庄子发生的惨事,心中浮起不祥的预感,登时额上的冷汗涔涔而下,挥舞着双手焦急地向村民们喊叫着。
村民们恍悟过来,纷纷扯着孩子往家奔,收拾东西准备逃命。即将大祸临头,人人胆颤心惊。
村子里一片鸡飞狗跳,女人们挎着包袱扯着孩子,男人们扛着米袋赶着家畜,尘土飞扬间,几百口子急急火火地往村外逃。
浓重而压抑的气氛让人们的一颗心揪得紧紧的,每个人的眼睛里都有一种叫做恐惧的东西,塞得心里满满的,连吼出来的语声都显得格外的嘶哑苍凉,像濒死前的哀嚎。
只是,一切都晚了。
正在一大票人慌慌张张地往村外赶的时候,后方远处,突然间就间烟尘腾起,随后,急促的马蹄声轰隆隆地响彻天地之间,像同时敲了千万面巨鼓,一声声擂在了人的心里,让人压迫、郁闷,想要吐血。
“天哪,是流寇,他们来了,真的来了。快跑,快跑啊……”
牵着儿子的手走在最后的蓝庄主往后一望,禁不住大声惊呼,催促村民们别顾着什么家畜了,撇下沉重的家什,能跑多远就跑多远吧。
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