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四周是一片极其嘈杂的争论声,争论的主题是关于公司要不要出版一本关于“世界末日”的书。以梁见飞为首的一派认为这个话题早就随着2012年的结束变得过气了,而另一派则认为神秘主义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不会过时。
董耘看着眼前的这些人,看着他们争论着,然而他们的声音却传不进他的耳朵里,他觉得自己仿佛是在一个真空的世界里,因为他的脑海里反复出现的,是昨晚邵嘉桐在电话那头对他说的话――
至少我不恨你。
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于他们之间的这段关系,邵嘉桐认为只要他们相互之间没有怨恨,就已经满足了?
他站起身,从被玻璃幕墙包围的会议室里走了出去,所有人停下争论,错愕地望着他离开的背影,面面相觑。
他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心绪有些乱。他走到窗边,发现竟然下起了雨,一种烦躁的情绪油然而生。
“你为什么忽然走了?”没过多久,梁见飞就跟了进来,“你难道不觉得这样很没礼貌吗?”
董耘仍然背对着她,站在窗前,像是根本没有听到她说话一样。
梁见飞有点火大,想要再次开口的时候,却听到董耘用一种低沉却有力的声音说:
“我是老板,我不需要坐在那里听你们像菜场大妈吵架一样去讨论一件事,我只需要听结果就可以了。你们告诉我结果,我会告诉你们我的判断。”
说完,他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神里充满了不容拒绝。
梁见飞愣在那里,愣了好一会儿,才说了句“下班前告诉你结果”,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董耘望着窗外,其实对于外面的一切也看得不太真切,可是他的心思并没有在那上面,反正现在看什么,对他来说都像是隔着一层玻璃。
事实上,现在的他和邵嘉桐之间也像是隔着一层玻璃――甚至不止是一层玻璃这么简单。
他有很多话想对她说,但又无从说起。或者即使他清楚想说什么,却没有机会像以前那样,跟她面对面,坦白地说出心里的想法。
这段他曾经以为牢不可破的关系,现在却变得似有若无。他心里很不是滋味,却又无可奈何。
他在窗前站了很久,直到雨停了,才回到办公桌后面坐下,开始工作。
下班之前,梁见飞果然来敲他办公室的门。
“我们通过了那本关于’世界末日’的书。”她说。
董耘抬起头看着她,努了努嘴,像是有点意外:“我也同意。去跟作者谈吧。”
梁见飞点点头,转身要走,但忽然又像是想到什么似地停下来,靠在门上,看着他。
“?”
梁见飞还是看着他,像是想要从他的眼里挖出点什么来:“邵嘉桐回来了……你知道吗?”
他毫无不意外地挑了下眉毛:“你说呢。”
“她什么时候回来上班?”梁见飞直接了当地问。
“你怎么不自己打电话去问她。”
“我问了,”她摊了摊手,“但她说不会回来上班。”
董耘低下头,在面前的文件上签了个字,然后抬起头继续说道:“那不结了。你还来问我干什么?”
“我只是想弄清楚,是她自己不愿意回来还是你根本就没问过她?”梁见飞双手抱胸,用一种怀疑的眼神看着他。
董耘叹了口气:“相信我,我比你更希望她能回来。”
“……”
“但是我问了她两次,她都拒绝我了。”
梁见飞失望地垂下手,皱起眉看着他:“你们真的分手了?”
董耘深吸了一口气,决定维持自己的风度:“我们从来没有在一起过,所以没有所谓的’分手’。”
“她还在生你的气?”梁见飞却像是完全没听到他的解释一般。
“……”
“难道你就不能好好跟她道个歉,然后把她哄回来吗?”
尽管已经很想赶她走了,但董耘还是耐着性子说:“事情很多时候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那她有没有说她要去哪里上班?”
“没有。”
“我想她最后还是会回来的。”
“?”董耘示意她说下去。
“她不是那种能闲下来的人,她会想念工作的感觉。”
董耘不知道梁见飞的看法是不是正确,但不管正确与否,他看着她,认真地说:
“无论邵嘉桐是不是回来,我们必须把这里做好。”
梁见飞走了没几分钟,董耘还在思索刚才对方说的那番话,秘书就来敲门说有客人来找他。
“是谁?”他翻了翻日历,没发现今天下午有约了任何人。
“是一位姓吴的先生。”秘书说。
董耘皱了皱眉头,迟疑了一下,说:“让他进来。”
说完,他合上面前的文件夹,把背脊靠在椅背上,刚做完这一切,ryne就走了进来。
“嗨!”年轻人抬手跟他打了个招呼。
董耘用一种饶有兴味的眼神看着他:“找我有事?”
“没有,”年轻人摇了摇头,“我只是想来看看嘉桐以前工作的地方。她在这间公司工作了十年对吗?”
说完,他走到下午董耘站了很久的位置上,看了看窗外,又转回身看着他,脸上的表情是开朗又亲切。
董耘也看着他,波澜不惊地下了个结论:
“你是来找我的。”
年轻人过了好几秒钟,才露出微笑:“好吧,被看穿了。那你猜不猜得到我来找你做什么?”
董耘故意摇了摇头。
对方却不相信:“其实你猜到了。”
他仍然没有说话,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ryne环顾四周,然后看着他:
“我想知道你是怎样的人。”
“你是想知道,邵嘉桐喜欢的人什么样的人吧?”他不紧不慢地说道。
ryne也不遑多让:“准确地说,是她’曾经喜欢过’什么样的人。”
董耘眯起眼睛,背脊紧紧地粘在椅背上:“所以……现在你的目的达到了吗?”
“一半。”
“?”
“我只能看到外表,”他说,“你是一个成功的商人,你有自己的公司。”
“就这些?”他用一种带着挑衅的口吻问道。
“我说了,我只能看到外表。”
“那么你愿意看内在吗?”
“我恐怕我看不到。”对方也用一种挑衅的口吻说道。
董耘抬了抬眉毛,像是不置可否。
“你觉得我们能成为朋友吗?”ryne忽然看着他,看似认真地问道。
“你觉得呢?”他仍旧不答反问。
年轻人立刻耸了耸肩:“whynot”
董耘坐在那里,看着他,似笑非笑。自始至终,他们两个都有点话不投机加答非所问。年轻人见他没有什么反应,倒也很爽快地决定告辞。临走之前,ryne转过头对他说:
“我想我们免不了还是会见面的,我只想说,我对你没有恶意。”
“……我也是。”董耘终于露出微笑。
年轻人又看了他一眼,才走出他的办公室。
他走后,董耘拿起桌上的手机,拨了一通电话。
“喂?”蒋柏烈接起电话。
董耘立刻说道:“刚才邵嘉桐的小男朋友到我办公室来了。”
“噢,”医生说,“你们没打起来吧。”
“没有……”董耘咬牙道,“只是聊了几句。”
“聊天?聊什么?”这似乎终于引起了医生的一点兴趣。
“没什么,说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话。”
“噢……”医生又变得没兴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