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韩当森然道:“大帅,不如趁敌不备,先击破这股冀州军再说。”
韩当的胆子不是一般的大,以区区三千陷阵,竟然就敢硬撼万余冀州官军,当然这也有全军装备了马蹄铁和双边马镫的缘故,见识过这两样利器的陷阵营诸将心中都是自信满满。
严展书神色阴沉,凝声道:“传令,给马匹上口套,人人嘴含树枝,全军开进左边林子里隐匿,任何人都不许说话,违令者斩立决!”
“诺!”于氐根、韩当和雷公同声答应,领命去了,旋即三千陷阵营就在夜色的掩护下躲进了左边那片浓密的树林里,这时候,大雪下得更紧,只片刻功夫,陷阵营留在雪地上的马蹄印就渐渐地变淡了。
密林往东数里,宽阔平坦的官道上,袁绍正率领万余官军连夜北上,因为认定了严展书的陷阵营已经离开了邺城,早已经远在百里之外,所以袁绍一味催军疾进,根本就没有派出探马,于路查探敌情。事实上袁绍也不认为严展书的三千陷阵会掉头南下在半路伏击官军,甚至心中还巴不得严展书会这么做。
火把幽暗的光芒照耀下,万余大军像潮水一般漫过了官道,顷刻间已经将三千陷阵营留下的淡淡马蹄印淹没,几乎没有人留意到这个细微的破绽。
官军开过足足半个时辰之后,三千陷阵才转出密林重新上了官道,韩当凛然道:“大帅,现在我们总可以打火把了吗?摸黑赶路可真够辛苦的,你瞧,好多弟兄都摔得鼻青脸肿了,马也跛了十几匹了。”
“不行!”严展书干脆利落地拒绝了韩当,森然道,“告诉弟兄们,摔断了鼻子,还有嘴巴可以吸气,如果队伍暴露了行踪,那就要用命去拼了,一句话,绝对不许打火把暴露目标!”
“遵命!”被剋了一顿的韩当厉声吼道,“不许打火把暴露目标。”
雷公附和了一句,又小声地问:“大帅,啥叫目标?”
“就是你自己!”严展书哭笑不得,深吸一口冷气,大声道:“全军开拔,奔袭——广平!”
严展书终于下定决心,正所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开弓已经没有回头箭了,哪怕广平留有五千官军,他也得去碰碰运气!这个时候,再想掉头北上去太行山已经来不及了,一个不好还会落进冀州军南北夹击的包围圈里,那就彻底玩完了!
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出其不意打下广平,彻底打晕袁绍和冀州军,让他们搞不清陷阵营竟究在哪里,究竟有多少人,又究竟要去哪里?然后等冀州军从邺城急急忙忙杀回广平时,再出其不意北上太行。
到了那时候,被虚虚实实彻底搞晕了头的冀州军将再无从判断三千陷阵营的真正目的,将再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三千陷阵营绝尘而去。
这——就是严展书借鉴华夏开国太祖四渡赤水想出来的妙计,实则虚之,虚则实之,先来来回回跑几趟把敌人调动起来,然后一通乱拳打死老拳师,等敌人被打晕了头不知所措时,他才可以从容离去。
广平城东,吕旷高倨城楼之上。鹅毛大雪下得正急,城楼上警戒守卫的士兵早已经成了一座座雪雕,吕翔极目远眺,只见零星的火把从北方的地平线上蜿蜒而来,隐隐夹杂着乱哄哄的人声,有一支三千余人的队伍正向着广平城艰难开来。
吕旷眸子里流露出冰冷的杀机,低声道:“降下旌旗,熄灭火把!任何人不许出声,没有本官命令,亦不许放箭!”
吕旷的命令流水般传达下去,很快,旌旗降下,火把熄灭,东城楼上陷入了一片黑暗,从城外远远望去,就像是座死城,了无生气。
杨奉使劲吸入一口冰冷的空气,丝丝凉意让他燥热难忍的胸膛变得舒服了些。
前面就是广平了,可怜五千余生死兄弟,冻死的冻死,饿死的饿死,到现在已经只剩下三千多人了,那死掉的的一千多兄弟是再活不过来了。
杨奉回过头来,火把的微光照着三千多条汉子,原本生龙活虎的弟兄们现在却像一个个无家可归的乞丐,形容狼狈,面有菜色,许多人衣不蔽体,在寒风和大雪中簌簌发抖,回想当初的风光,看看现在的凄惨,杨奉眸子里不由掠过一丝黯然。
幸好,广平已经到了,到了广平,就是到家了,就算严展书不愿收留他杨奉,可身后这五百多号弟兄他总是会收留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