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木槿却是有些疑惑。</p>
若论她自己，那当然是胸有成竹的，可李掌柜为何这样笃定自己就一定会赢？</p>
自己说去求曾先生，不过是一句摆设话而已，一定会赢，为何要去求曾先生？不过是给王掌柜听听罢了。可李掌柜，又凭什么？</p>
且，还敢说这样的大话，把自己也搭进去？</p>
她不由仔细盯了李掌柜两眼。</p>
李掌柜却只是捻着胡须呵呵笑，一副我信你，你尽管去做的模样。</p>
现时现刻，亦不是问这些的时候，程木槿便只得放过此事。</p>
她对李掌柜福了一礼，转身对王掌柜道：“既是如此，那我便献丑了。”</p>
说罢，吩咐一旁的齐胜去准备一盆水来。</p>
齐胜连忙答应着，快步跑出门去，很快便端了一铜盆水进来。</p>
程木槿让他把水盆放到桌案上，自己则把手中拿着的卷轴打开，拿掉两边木轴，挨着一侧边，轻轻浸润进水中去。</p>
屋子里静的落针可闻。</p>
众人都不错眼地看着。</p>
心中亦有了猜测：莫非是在纸上做了手脚？</p>
王掌柜见多识广，此时心中却已满是懊恼兼且后悔。</p>
小丫头既敢这样做，那一定就是她画的了，错不了。自己怎地如此冲动莽撞，竟然把自家祖上留下来的传家宝这样轻易舍出去了？</p>
就为了折了一笔铺子里的买卖？</p>
就把自家的东西拿出去赌气输掉了？</p>
这还不算，还平白得罪了李掌柜，得罪了宝器斋的东主？</p>
还有曾先生。</p>
自己这不是傻子嘛！</p>
王掌柜此时满腔热血都冷下来，想起了刚刚都忘了的那些事儿，一时更是悔恨。</p>
王掌柜的悔恨无人知晓。</p>
众人只盯着那个人那双手看。</p>
纤纤素手缓缓拉开画卷。</p>
不片刻间，整张画已是完全被清水浸润过去。</p>
木槿轻轻捏住其中一个边角，柔白素手轻轻一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