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诸仙一个个惊得呆若木鸡，尤其那些明眼看出金桃乃灵宝天尊所铸的更是惊慌不已。</p>
天尊老人家做出的东西怎会发生这种意外？难不成是场上这二位争抢中释放了太强的灵力所致？纵然挑几位上神临场，也不敢说自己的修为能毁了天尊的杰作啊？</p>
一时间，偌大的法台四周雅雀无声。化羽和梳云儿也是一头懵，慌忙收住灵力，彼此对视一眼都不知道是谁那边出了岔子。</p>
就见灵宝天尊深深吸了口气，缓缓道：“看来是天意啊。”</p>
一句话出，在场诸仙莫不附和，“对对，此乃天意，天意。”</p>
灵宝天尊接着道：“斗法本就是仙友间的切磋、在于取长补短，提升自我，成就他人，输赢只不过一个形式。既然比试没有结果，那就顺应天意不去计较吧。”</p>
这个判定反而让司剑松了口气，再不用纠结成败，计较这一战的得失，而化羽算在诸仙面前露了脸，也没有下上仙们的面子，这个“天意”来得还真是时候。</p>
此时，仙童来到化羽和梳云儿面前，将两个愣住的魂魄唤回，“二位仙上，天尊有请。”</p>
二人连忙收起仙兵，来到灵宝天尊座下施礼。</p>
灵宝天尊对他们言道：“既然比试没有结果，且彩头也毁了，那这一局就无所谓输赢。不过，介于你们为大家呈现了一场精彩的竞逐，老夫打算分别给予你们奖励。”说着目光先投向梳云儿，</p>
“酒仙，你方赢了一本《临岸听花语》，那老夫就再送你一本《追风集》，两本功法相辅相成，正适合你。好好修习，必有惊喜。”</p>
梳云儿此时心中郁闷至极，历来由天尊举办的法会，胜出者的奖励都是直接晋阶，他原指望这一次能够一战封神，不曾想只是换来两本仙谱，虽然也是上好的宝贝，可比起近在咫尺的神位，的确无法使他心动。</p>
心中纵有怨言，梳云儿还是耐着性子，满脸挚诚地叩谢天尊赐宝。</p>
灵宝天尊又看向化羽，他的眼神仿佛穿越时光，穿透化羽的前世今生，“你叫化羽？”</p>
他的声音温和得像一位邻家长者，但隔着的却是穷尽仙生也无法跨越的仙阶。</p>
“对！哦，回天尊，下仙名叫化羽。”</p>
“老夫记得你。原本早两年你就该飞仙的。索性，也没耽搁太久。方才，你表现不错，果然是后生可畏。”</p>
“是仙师教得好。”化羽也不知在这种场合应该如何说话，不自禁地应了这么一句。</p>
灵宝天尊的眼神不经意地扫了下司剑，接道：“你已飞仙，纵然昔日师徒以后也是仙友，如何称谓且看仙阶尊位。</p>
不过，虽然礼数如此，但为师恩情应终生铭记。即便有朝一日你的仙阶高过她，也不可轻慢，要尊她、敬她始终如一。这便是我仙家的德行，超乎天规仙律，却当铭记严守。明白吗？”</p>
化羽其实不懂灵宝天尊为何讲了这么些，难道就只是纠正自己的一个称谓？但他只能应道：“下仙谨记教诲。”</p>
灵宝天尊这才心满意足地眯了下眼，接着道：“你资历太浅，修为也不够，老夫当给你个什么奖励为好呢？”</p>
他本是自问自答，化羽却趁着这个机会回话道：“不如，天尊您赐下仙一个恩典吧。”</p>
化羽想要的恩典是一个愿望，只要灵宝天尊答应，他就有机会帮君书玉脱罪。谁知此话一出，灵宝天尊立刻接道：</p>
“小家伙，你怎么知道老夫准备赐你一个恩典啊？”</p>
自己竟然和天尊不谋而合。可是，没等化羽高兴，灵宝天尊已经接着说道：“老夫今日就破例赐你一个仙号。”</p>
在场诸仙无不惊讶万状，此等景象大概只有当年司剑刚从凡界归来位列仙班的时候发生过，当时灵宝天尊亲口赐她仙名：司剑，这在当时可算轰动仙界的一件大事。而且，此后不多久，司剑便晋升正仙，成为剑仙。</p>
这一回轮到她的徒弟，竟然是跨着仙阶直接给仙号啦，这又是什么讯号？</p>
要知道，在仙界即便同样仙阶，仙号不同也能看出高低贵贱。所以，大家都屏息凝神打算听听天尊老人家会赐个什么惊世骇俗的仙号给这个小娃娃。</p>
灵宝天尊却好像早已成竹在胸，随言道：“你乃妖族血统，通过修习正道飞升，也算一件佳话。那老夫就赐你‘妖’字。”</p>
“妖——妖仙？”在场诸仙都愣了一下，不明白天尊这到底是捧还是贬。司剑心中也不免一“咯噔”。化羽拼尽力气就是为脱胎换骨，从此可以受到尊重和平等对待。可这个“妖”字，就意味着他要永远背负自己的血脉由来，但凡被提及就同时提醒着他的出身。</p>
司剑从小对灵宝天尊敬爱有加，她尊灵宝天尊甚至超过对天帝的尊敬，但这一回，她第一次对他心生不满，甚至有一丝愤怒。但她依然努力劝慰自己，天尊老人家也许另有深意，他的高度是自己无法企及的，自然有些观点也是自己无法理解的。</p>
化羽也是一愣，他说不出那一刻自己的真实感受，或者说失望让他忘记了对于文字的计较。他失望于丧失了搭救君书玉的一次绝佳机会。因为斗法一事告一段落，此时他开始把心思投向未知的君书玉的命运。</p>
“怎么，是不喜欢这个仙号吗？”</p>
灵宝天尊的声音依然缓慢温和。</p>
化羽猛被叫醒，下意识应了句：“不是。”</p>
一旁仙童赶忙道：“那还不赶紧谢恩。”</p>
化羽这才叩谢恩赏。</p>
不想，灵宝天尊紧接着又说：“有了仙号就得有实差。你这孩子看着机灵，老夫倒想到一个好去处非常适合你。等法会结束，你到飞云阁走一趟，老夫自有安排。”</p>
话音刚落，仙童便递给化羽一枚腰牌以做出入的凭证。</p>
化羽不懂天庭规制，但司剑却明白，灵宝天尊要化羽去找他，不是平素议事的殿宇，也不是自己的宫府，却是飞云阁那样算得上偏僻的仙阁，他不会想要化羽做那里的仙官吧？那种冷清地方有什么前途？</p>
法会结束，司剑正要拉着化羽研究一下灵宝天尊唤他的用意，化羽却顾不上说自己的事，急忙告知君书玉出事了。</p>
难怪好半天都没有看到君书玉，听完化羽的描述司剑又急又火，她顾不上深究根由或是斥责化羽，飞身直奔仙刑司而去，化羽紧随其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