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湖光山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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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荇说道：“不错。我也有着相类似的理想。只可惜，我是一名女生，被匹配到了医学院。我最喜欢其中一个名字——文明的手杖。”</p>
介沐清点了点头，说道：“从战火和灾难中挣扎起身的昆初文明就是手扶着这个精神支柱治愈创伤迈向光明的。楚荇，你完全不必惋惜。医生与战士享有同等的荣誉，成色最高的荣誉。”</p>
熊宇真说道：“医生才是战士真正的盾牌。”</p>
茗茗说道：“大熊，我想做你的盾牌。你愿意接纳我这样脆弱的盾牌吗？”</p>
熊宇真说道：“茗茗，如果我有幸走上战场的话，我一定会邀请你同去。我们一起在火线上成长。”</p>
茗茗高兴地说道：“幸福原来这么简单，比拟界里的游戏简单多了。”</p>
熊宇真和叶茗茗的手端忽然发出了一声简短的提示音，提示他们有来自学业社的消息。两人不约而同地拿起了手端。</p>
然而，茗茗说道：“算了，大熊。这里是圣迹区，我们正在经历成年礼的仪程，还是等到完成了成年礼再看吧。”</p>
两人将手端放回了身上的兜里。</p>
在注视了启程纪年碑足够久之后，大家继续朝前走去。穿过了围屏之间的入口，大家的目光陆续转移到了纪年碑的基座上。只见多边形的纪年碑基座侧面上雕镂着细腻的图案。</p>
看着那些图案，介沐清对身边的楚荇说道：“楚荇，你认识那些图案吗？为什么看着它们，我感觉气力充盈？”</p>
楚荇说道：“我也不认识这些图案。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关于圣迹区的细节好像都被刻意隐藏了起来。成年人和老师们，还有我们的教材，都几乎不向我们提及圣迹区的细节。我感觉，圣迹区隐藏着昆初的大秘密，只有成年人才能接触的秘密。”</p>
熊宇真说道：“或许，成年人也不知道这个秘密是什么。”</p>
介沐清点了点头，转过身去，注意到了围绕在基座四周的屏风。</p>
介沐清看着一面屏风，问道：“你们谁知道这些树立的石板是什么？有什么意义？”</p>
茗茗说道：“哇，石板的数量还不少呢，应该正好围着基座一圈。兵哥哥，考考你。”</p>
意识到大家的目光都投向自己，介沐清有点意外地说道：“茗茗，你是在说我吗？”</p>
茗茗说道：“对呀。我们之中只有你是防务生，当然是说你了。”</p>
介沐清说道：“好吧。叫得我很不适应。你要考我什么？”</p>
茗茗说道：“现在，考考你点兵数阵的本事。你不许回头看。我要你点出这里的屏风的数目。”</p>
楚荇在一旁说道：“这个有趣。考考你的脑力如何。不许回头哦。”</p>
介沐清仔细观察着自己正面的几块石板的视觉角度、方位和间距，在脑海之中构思着它们之间大致的相对位置关系，再根据石板围着基座平均分布一圈的基本判断，估算它们最有可能的数目。</p>
没过一会儿，介沐清说道：“我有结果了。”</p>
茗茗问道：“多少？”</p>
介沐清说道：“石板一共应该是十块。”</p>
熊宇真轻轻点了点头。他刚刚悄悄地数过了，确实是十块。</p>
茗茗说道：“兵哥哥还真是优秀啊。这么快就算对了。”</p>
楚荇说道：“等等。介沐清，现在告诉我，纪年碑的基座有几个侧面？”</p>
介沐清稍加思索，说道：“也是十个。”</p>
楚荇问道：“你确定？”</p>
介沐清说道：“确定。因为我记得刚才的视觉印象，基座的三个相邻侧面与正对的三块石板正好平行，我据此推断基座的每一个侧面都与一块正对的石板平行，所以基座也是十个侧面。”</p>
楚荇微笑着，赞扬道：“你还真有两下子。”</p>
介沐清回以一个微笑，说道：“谢谢。”</p>
然后，介沐清又对大家说道：“大家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有谁知道这些石板立在这里的意义吗？圣迹区的建筑，想必都是有着特殊的意义的？谁知道这些石板是什么？”</p>
没有谁回答介沐清。大家都看着那些石板，想要寻找答案。</p>
熊宇真忽然说道：“你们快看，这块石板上有字。”</p>
大家迅速靠近熊宇真指向的那块石板，阅读起上面的文字。简略而模糊的字句令大家不知所以，却唤起了介沐清的记忆。</p>
介沐清怀着肃穆之情，说道：“我想，这应该就是《列星志》——昆初人心目中最崇高的功名榜。”</p>
楚荇立刻意识到了眼前的石板的非凡意义，说道：“还记得大学的第一堂课吗？儒师教导我们，‘人生在世，维仁曰三，立功，立德，立言’。”</p>
熊宇真接着说道：“‘仁己而善，仁人而乐，仁泽广大，比于列星’。仁是人类的一种奇特品德，也是人类社会的一种奇特机制，能滋息人的善良和快乐。仁德可以不断地洗炼人的品性。虽然那些荣誉成色金澄净亮的优秀人物们的价值观千姿百态，但最为昆初人所欣赏的还是被仁德浸润的荣誉。这种荣誉有着最为亲和人之天性的成色——如同极其珍稀的古玉一般的观色。”</p>
介沐清说道：“每一个价值观健正的昆初人，无不憧憬《列星志》，无不崇敬《列星志》上记载的名迹。看来，这些石板就是童话故事之中的列星屏风。”</p>
熊宇真赞叹道：“列星屏风——历史的河床。”</p>
大家沿着列星屏风缓步而行，阅读着上面的文字。</p>
楚荇说道：“屏风上很多地方都留着空白。看来，《列星志》也是残缺不全的，尤其是中古之前的名迹，记载稀少。”</p>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p>
茗茗说道：“《列星志》的记载太厚重了，我们恐怕没有那么多时间一一阅读了。太阳就要走到南天了。”</p>
楚荇说道：“后面记载的名迹都是新古时期的，很多我们都熟知，就不用看了吧。我们还是抓紧时间，赶去湖区的北部，参观神秘的古器吧。”</p>
大家表示了赞同，一起回到迷彩通勤车上，朝着湖区北部赶去。</p>
一路上都是一马平川。远离湖岸的地方，一些连绵的山峰高低起伏。在近处山峰的背后，间或有远峰逼向天际，有的还覆盖着积雪。</p>
茗茗坐在通勤车的最前排，欢快地伸出手臂，欢呼道：“啊！蓝天白云，雪峰湖岸，多么美丽的高原啊！成年礼真让人激动啊！”</p>
楚荇侧过头，望向远处的湖水，一种奇怪的感觉袭来。</p>
介沐清一边驾驶着通勤车，一边说道：“楚荇，这么好的景致，这么好的心情，你不想吟诵点什么吗？”</p>
介沐清的话将楚荇的思绪从遐思之中带了回来。</p>
楚荇说道：“呃，心情是不错。可是，诵点什么好呢？”</p>
沉吟了一会儿，楚荇吟唱道：“</p>
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p>
纤纤擢素手，札札弄机杼。</p>
终日不成章，泣涕零如雨。</p>
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p>
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p>
众人听了都觉得楚荇吟唱得好，纷纷问这首诗的来历。</p>
楚荇说道：“这是我从方莱城博物馆的一个拟界展厅里下载来的古诗作。关于它的来历的资料很少，只知道它是中古昆初人的一首爱情诗。据猜测，这首字义朦胧的诗作掺杂着那时的人们对宇宙星空的观念和神话想象。我也是被这首诗作中的情思灵动打动了，才记下了它。”</p>
茗茗说道：“这首诗很久远了，不知道是如何躲过那场大灾难的？”</p>
楚荇说道：“我听说，那场大灾难并没有彻底毁掉中古昆初人的科技成果。据说，有一艘在那个时代极其先进的宇航器幸存了下来，并在近古时代回到了人类的怀抱，支撑着我们的先辈开启了新古时代。那艘宇航器被做为文物保存在了方莱城的博物馆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