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天光星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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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荇问道：“褚羽，关于那场巨大的灾难，你的爸爸妈妈还向你描述了什么？”</p>
褚羽说道：“他们还着重提到了一座湖。”</p>
楚荇问道：“什么湖？叫什么名字？”</p>
褚羽说道：“他们说，那座湖叫做大同湖，是一座凝聚着昆初儿童们的向往的湖，有着十分哀伤的历史和动人的景致。”</p>
楚荇问道：“大同湖？据我所知，昆初没有这样一座湖啊。”</p>
褚羽说道：“它还有一个名字，叫做永垂湖。”</p>
楚荇激动地站起身来，望着夕阳的方向，说道：“永垂湖！”</p>
此刻，楚荇回忆着那些细碎的呢喃低语，意识到褚羽也和永垂湖，和那些呢喃低语有着某种联系，也意识到，自己和褚羽的命运可能会有更多的交集。</p>
褚羽随之站了起来，说道：“没错，永垂湖。楚荇，你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你为什么看上去有些激动？”</p>
楚荇说道：“没什么。我只是想起了一些疑问。”</p>
褚羽说道：“看来有什么事情困扰着你。楚荇，你看，夕阳已经没入了地平线下，我们不如先回学校吧。”</p>
楚荇点了点头，说道：“好吧。我们明天再聊吧。”</p>
褚羽和楚荇乘坐旋浆囊回到了学校，各自回了宿舍。</p>
这一晚，楚荇躺在床上，回顾着这一天的情形，最后做了一个决定，带上褚羽去一趟永垂湖。</p>
数日之后的一个早晨，楚荇和褚羽一起坐在校园路边的长木凳上，享受着林荫下的宁静时光。</p>
褚羽说道：“楚荇，感谢你这段时间以来的陪伴。因为你的热情帮助，我对昆初和昆初人类的文明有了很多的了解。我在这里的游历生活很充实。回到家之后，我会有很多的见识可以向我的姐姐炫耀了。”</p>
楚荇合上书本，轻松地问道：“你姐姐就不离开家去游历吗？难道她没有更有趣的经历而要听你炫耀在外面的见闻吗？”</p>
褚羽说道：“我还真有点想姐姐了。我已经有一百多天没有见到她了。按照妈妈的计划，在我离家之后不久，就会有一位远来的访客，一位爸爸妈妈的好朋友，将姐姐带到某个地方去相亲。”</p>
楚荇问道：“你的爸爸妈妈不陪同你姐姐去吗？他们放心吗？”</p>
褚羽说道：“有那位叔叔的陪同，他们放心。我见过那位叔叔。他外表高雅，体态修长，皮肤明亮，但却不知为何额头上有一道疤痕。那位叔叔还送了一件很珍贵很有趣的礼物给我。”</p>
楚荇说道：“大人物的孩子就是不一样，有凭空得来的学会会员卡，还有神秘叔叔的趣味礼物。像我这样可怜的小角色只能好好学习了。”</p>
说完，楚荇又翻开了书本。但其实，在这个时代，看纸质书本只是一种怀旧式的休闲行为，真正的学习都是通过阅读电子化的信息载体。</p>
褚羽转头看着楚荇，慢慢说道：“楚荇，我有点羡慕我的姐姐了。”</p>
楚荇漫不经心地说道：“嗯。羡慕，什么意思？羡慕什么？”</p>
褚羽说道：“羡慕姐姐去相亲了。”</p>
楚荇轻蔑地笑了一声，说道：“相亲这种老掉牙的活动有什么好羡慕的。历史数据表明，相亲的成功率极低。”</p>
褚羽说道：“你不了解。我姐姐的相亲对象是她小时候的玩伴，直到我出生了可以充当玩伴了，他们才分开。而且，他们早就被定下了娃娃亲。”</p>
楚荇疑惑道：“娃娃亲是什么历史糟粕？听上去好像包办婚姻。”</p>
褚羽说道：“这个就不讨论了。我们还是聊聊我的羡慕吧。”</p>
楚荇说道：“嗯，你说你羡慕相亲，怎么了？你想说什么？”</p>
褚羽停了一会儿才说道：“楚荇，我们也相亲吧。”</p>
楚荇愣了愣，说道：“什么？你说相亲什么意思？”</p>
褚羽说道：“我想我开始喜欢上你了。楚荇，我能追求你吗？”</p>
楚荇心中感觉甜蜜蜜的，但嘴上却说道：“你喜欢我？为什么？我哪里吸引你了，值得你喜欢？你忘了我一直对你很不友好吗？”</p>
褚羽真诚地说道：“我知道。因为你很美，因为爱慕你很美。楚荇，有人说过，‘爱情发而慕悦’。这是我第一次真正感觉到了爱情的慕悦。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陷入了这种美好的感觉之中。或许是因为那日莱仪顶坪上的夕阳，或许是因为西出亭里的那首诗作，又或许是更早的什么，比如你发梢上的香气。”</p>
楚荇被感动了，嘴上却说道：“感谢你的真诚与美意，褚羽。可是，褚羽，我只是昆初的芸芸众生之中一个可怜的小角色，我没有配得上你的地方。在你的命运里，我只会是路边的一棵小草。你还是让我自顾自地生长吧。我习惯了卑微，也甘于卑微。”</p>
褚羽真诚地说道：“这些与爱情没有关系。爱情没有高贵与卑微之分。爱只因为爱，不系于外，爱其自在。朝阳之下，茵草之缘，露借七彩，妆此婵媛。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首古老的诗：‘</p>
野有蔓草，零露漙兮。</p>
有美一人，清扬婉兮。</p>
邂逅相遇，适我愿兮。</p>
野有蔓草，零露瀼瀼。</p>
有美一人，婉如清扬。</p>
邂逅相遇，与子偕臧。’</p>
如果你是路边的蔓草，那我愿做你叶间的露珠，为你折取七彩之光，装饰嫁衣。”</p>
楚荇将书本抱在胸口，看着褚羽的眼睛，说道：“‘邂逅相遇，适我愿兮’。我喜欢这首诗。褚羽，感谢你的真诚，感谢你从茫茫辰海来到昆初，降临到我的生活里。褚羽，朝阳为证，七彩为凭，蔓草为情，理想为聘，我想这么重大的人生问题，我们应该在一个神圣的地方商谈。”</p>
褚羽将一只托着的手掌伸到楚荇面前，说道：“请收下这一缕朝阳做为我追求你的礼物。楚荇，你想在哪里商谈这件大事？”</p>
楚荇说道：“永垂湖畔。”</p>
褚羽说道：“好。你想什么时候去？”</p>
楚荇问道：“你觉得什么时候合适？”</p>
褚羽说道：“我心中涌动着对你的爱慕，一刻也不能再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