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悲伤之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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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声音隐没了。褚羽和楚荇收回了手指，看向彼此，点了点头，微微一笑。就这样，默然之间，这对情侣多了一重天律践卫者的身份。褚羽和楚荇坐到草地上，享受着莹温季里的温暖冥阳，一边望着扶摇墟离开后在城市外围留下的空缺，望着那空缺远处朦胧的火山身影，一边体会着涌动在体内的能量。</p>
不知不觉间，冥阳辗转，怒飞遗骨的影子已经移到了褚羽和楚荇的脚边。扶摇和莹洁也结束了今天的考试工作，把孩子们交给风玲和惑睛照看，抽身来接待褚羽和楚荇。夕阳下，考完试的鲲族儿童在草园里奔跑，玩闹。风玲和惑睛追在后面照看着。扶摇和莹洁坐到了褚羽和楚荇的对面。</p>
看着两人脸上的神情，莹洁感到震惊，说道：“你们两个该不会是触摸了昊天塔吧！扶摇，你为什么不提前打招呼！那是一种非常危险的行为。你们知道那不起眼的晶体里蕴含着多少种无尽的能量吗？我所能想象到的是，它澎湃着一整个离耀的所有物质所能转化出来的能量。而实际上一定更多。你们有没有受伤？是用手指触碰的吗？让我看看。”</p>
扶摇无辜地对莹洁说道：“貌似，是你把我叫到一边的吧。”</p>
莹洁瞪了扶摇一眼，就要伸手去抓楚荇的手察看。</p>
褚羽笑着说道：“莹洁阿姨，我们没受伤。是神器呼唤我们触摸它的。昊天塔赠送了新的学识和能力给我们。”</p>
扶摇和莹洁张大了嘴，轻声说道：“是吗。”</p>
这一晚，褚羽和楚荇是在草园里度过的。很多的鲲都在这里过夜。褚羽和楚荇选了一个靠近边缘的位置。莹温季才刚刚开始，扶莹的气温还不低，所以两人也不觉得冷。褚羽借来一些鲲族的旧衣物，垫在青草上，阻隔潮气。两人握着对方的手掌，看着天上的两个棕黄色月亮，看着扶莹的夜空。</p>
褚羽轻声说道：“荇，你说，天上这么多星星，为什么我找不到鲲族传说里的昼鱼座？”</p>
楚荇轻声说道：“我哪里知道。真没想到，我离开昆初才一天，就经历了这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而且我居然会在这样一个未曾预料到的环境中度过昆外冒险生涯的第一个夜晚。”</p>
褚羽说道：“算了。我们还是早点睡吧。今天走了很多路，累了。谁知道明天会有怎样的困难摆到我们面前呢。”</p>
舒爽的清晨时分，酣睡了一夜的楚荇被一种轻快悦耳的嬉水声唤醒了。</p>
楚荇摇晃着身边的褚羽，问道：“褚羽，这是什么声音？”</p>
褚羽朦朦胧胧地醒来，还没听清楚楚荇的问话。</p>
楚荇忽然指着河水的方向，惊喜地说道：“羽，你快看。是那些遍身斑彩的鱼儿，是竹鱼。”</p>
褚羽揉了揉眼睛，说道：“竹鱼奏水！嘘，荇，这是竹鱼奏水。咱们别吓到那些竹鱼，小心一点，慢慢过去欣赏。”</p>
四周的鲲族开始了新一天的生活，竹鱼奏水也渐近尾声，踞坐在河边的楚荇看到扶摇和莹洁朝这边走来。莹洁的手里还捧着些东西。</p>
走近后，扶摇率先说道：“两位贵客，真不好意思，让你们昨天饿了一个晚上。想必你们也听说过了，我们鲲族是不需要依靠进食来保证存活的，只有年幼的鲲需要进食来生长身体。所以，我们一直没找到什么招待你们的食物。”</p>
莹洁将一个放着食物的叶片托盘放到褚羽和楚荇面前的草地上，微笑着说道：“这是我们让卫士们到海里捕来的鱼，都是鱼身上的精华部位的肉，已经烤熟了。如果你们不介意用宇航器的散热系统烤鱼的话，就请吃吧。这里还有几个外星植物的果实，是可以食用的水果，只是不知道合不合你们的口味。你们先吃，我和扶摇去看看新入学的孩子们。你们吃好了来找我们。我们聊聊你们的事。”</p>
说完，扶摇和莹洁就转身离开了。</p>
楚荇拿起一个水果，准备浸入河水里清洗。</p>
褚羽拿起一串烤鱼肉，说道：“你觉得它和河水的清洁程度有差距吗？”</p>
楚荇想了想，吹了吹那个水果，一口咬了下去，随即一脸苦涩地说道：“酸的，涩的，噢，噢，噢，不行，牙根受不了了。”</p>
褚羽说道：“听上去好可怕。让我试试这个尾气余热烤鱼怎么样。”</p>
楚荇已经将嘴里的水果渣吐到手上，和咬了一口的水果一起放到了一片空的叶片上。</p>
褚羽却连声说道：“嗯，楚荇，这个尾气余热烤鱼不错。你可以尝尝。昨天饿了一天了，终于吃上了一点可口的东西。楚荇，你快尝尝。除了烤出来的鱼油，没有任何佐料，原汁原味。”</p>
楚荇也饿得忍不住了，一起大快朵颐起来。</p>
吃饱之后，褚羽和楚荇走过水晶桥，来到了河曲处，站在扶摇和莹洁的面前。</p>
扶摇说道：“真是抱歉。两位是第一批到访扶莹星的人类，本应是怒飞城的贵客。但是，我们还不清楚你们来此的目的，我怕贸然举办大型欢迎活动会不妥当。”</p>
莹洁也说道：“是啊。你们到怒飞城来干什么？”</p>
褚羽说道：“我们在昆初的一次探险中发现了一些可怕的信息。我们是来这里寻找一些羽光卫遗迹的。我们希望能找到一些帮助我们破解隐秘呢喃低语的信息。”</p>
扶摇好奇地问道：“来寻找羽光卫遗迹？破解隐秘呢喃的信息？是谁指引你们来的？是谁告诉你们来鲲族的家园寻找羽光卫的遗迹的？”</p>
楚荇抢着说道：“是一名叫做鉴羽的羽光卫。呃，不对，印卫。”</p>
莹洁看着扶摇，点了点头。</p>
扶摇说道：“原来是伤情者鉴羽。这么说，你们是来搜索悲伤之城的。”</p>
褚羽说道：“悲伤之城？”</p>
莹洁幽幽说道：“是的。那是发现怒飞先生的遗骨的地方。没错，那座城市是羽光卫建造的。我们不确定羽光卫建造它的真正目的。我们知晓的是，它曾被用来存放昊天塔的末节，而且它是一台宏伟的导能机器，帮助我们完成了重构昊天塔的伟大工程。羽光卫们叫它昊天之穹。”</p>
褚羽说道：“没错。我们要找的就是昊天之穹。我们要去那里面搜寻羽光卫的遗迹。”</p>
扶摇惆怅地说道：“那座悲伤之城里已经没有什么值得搜寻的东西了。它被荒弃了几百万年，被尚鲲垂云带走了收藏的尊，被萤蜚搜刮走了所有的核武器，又被我们取走了隐藏的扶莹之盾，现在只剩下金属城体和昏暗的礼堂，还有就是弥漫着的悲伤，属于鲲族的悲伤。”</p>
莹洁继续说道：“重构昊天塔的进程急速加剧了昊天之穹内部微细电路的老化。现在，那里面的大多数灯光都不灵敏，甚至熄灭了。现在，那座城市唯一的功能就是做为我们的宇航器的充能装置。每隔很长一段时间，我们会带着昊天塔进入城市，为我们的六艘尚鲲墟充能。”</p>
楚荇坚定地说道：“无论如何，我们一定要去昊天之穹里面探查一番。这十分重要，对我们，对昆初的人类，甚至对更多的族类。请问两位尚鲲，昊天之穹在什么地方？你们能想办法送我们去那吗？”</p>
褚羽说道：“我父母的故事里没有提到这座城的位置。鉴羽叔叔说它是一座海底遗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