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凌今天正好有事,说是约了个新模特,不打算在家弄,怕不安全,还是酒店最方便。
毕竟一时兴起的关系,最好跟私人生活相隔开才最稳妥,都是成年人了,再为一些情情爱爱收拾烂摊子,未免太过幼稚。
姜穗难得清净,她翻了下银行卡,上面的余额跟违约金相比,还有一定的差距,她叹了口气。
谁敢信呢,她被社会摁在地下鞭笞了这么些年,倒头来还是负债累累。
姜穗心底拧不过,想抽烟,关凌向来不碰烟酒,觉得会让皮肤失了活性,她快四十了,容不得这样乱折腾,但床-事上多折腾点没事。
关凌的歪理向来多,说狐狸精驻颜之术,就是从男人身上获取的。
虽然她自己比不得狐狸精有魅力,但拿钱去勾引一些年轻人,还是没问题的。
姜穗暗叹了一声,她弯腰从茶几抽屉里乱翻,最后翻出了半盒烟来,牌子很熟悉,是裴止常抽的那款。
他抽烟很怪。
有档次有品位的,都是抽那些昂贵的,能上得了展览会上的烟,比如陆骁那伙人,钱没挣几个,但败家的速度倒是快。
但裴医生这方便,称得上是格外节俭。
有回她趁裴止事后抽烟那会儿,偷偷记下了牌子,去网上搜,才发现特别廉价,是很普通的薄荷爆珠。
味道不仅不清爽,还有些辛辣。ŴŴŴ.biQuPai.coM
但每次亲过来的时候,姜穗却没被呛住,反而显得格外好闻。
姜穗拿起烟,盯着包装,摁了两下,外面那层塑封还没摘掉,捏起来声音很刺耳。
关凌不抽烟。
那这一盒烟是谁的?
姜穗抿唇,抽了一根烟出来,然后弯腰,去够香薰蜡烛上的火苗,没几秒就点燃了,她吸了口,很快抽出。
是这个味道,裴止常抽的味道。
房内灯光很昏暗,她抬头看着墙壁,烟雾渐渐晕染开,弥漫在四周,呛人的辣味在体内席卷了片刻,又逐渐恢复平静。
姜穗原先还躁动的血液,突然沉了下来。
先是张梦蝶,再是关凌,裴止的眼线,多到让她藏都藏不赢,像是被推进X光照射台上,连她每寸骨头都要剖析开来,赤裸裸的晾在他跟前。
说句实话,要放在往常,姜穗根本不敢和这样的男人玩。
他吃人都不吐骨头的。
可没办法,姜穗眯了下眼,烟有点冲。
现在想要换赌注,早已经来不及了,姜穗已经不是那个十八岁,青涩又单纯,两百块能哄她脸红,连别人手都没碰过的小姑娘了。
如今的她声名狼藉,稍微熟悉点的人,都知道她过往那些细碎的烂事。
她再想去换一个高枝攀,也要看自己有没有这个资本去赌。
裴止往她身上留印记,一是为了让周景牧退缩,二是为了让她守点本分,别令他太过操心。
姜穗垂下眼睑,又深吸了一口,这回她终于呛住了,面红耳赤的咳嗽了好几分钟,手掌不停地拍着地面,像是落水之人的挣扎般,过了很久很久,她才硬生生压了下去。
眼角还被逼迫出了点眼泪来。
姜穗掐灭烟,狠到指尖都发白,她迅速的擦掉了眼角上的泪,她有些等不及了,真的等不及了。
*
帝景湾。
自从江邵年很少来这儿后,张梦蝶心一狠,去做了个手术,往身体里镶了几个金属制的珠子,并非是能随时摘落的,要卸下来的话,至少要满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