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吾一拳，混沌归元！”</p>
轰！</p>
顾判仿佛突破了空间与时间的限制，直接便出现在了她的眼前。</p>
然后一拳自上而下缓缓压下。</p>
仿佛将一整片空间都倒转过来，轰击向了眼前那个仍然着不动的星羽孔雀。</p>
半空中陡然爆起无数朵绚烂的火星。</p>
她腰侧的长剑已然出鞘。</p>
两道身影轰然对撞一处，刹那间对撞不下百次。</p>
拳头与长剑之间的碰撞已经无以计数。</p>
两人之间的交手被禁锢限制在一个狭小的范围之内，竟然没有什么余波溢出，而是被双方完全硬接承受下来。</p>
如此的战斗，比起之前大开大合的情况，一样凶险，在某些方面的压力甚至还要更大。</p>
咔嚓！</p>
顾判左肩被长剑刺入，留下一道贯穿的血洞。</p>
他同时将右手从对方腹部抽出，五指间还缠绕着一截不停滴血的器官。</p>
那是她的一片内脏。</p>
或者更准确来说，那是羽千玄这具身体的一片内脏。</p>
两人几乎同时跌落地面，又毫不犹豫地再次前冲，撞在一起。</p>
第二次分开时。</p>
顾判身上多了不下二十道深可见骨的各种伤口。</p>
她手上的长剑消失不见，小腹与右胸两个碗口大的猩红血洞，前后贯通，可以清晰看到里面蠕动的脏器。</p>
她的伤口内里深处一片漆黑焦糊，三昧真火在静静燃烧，阻止着破损的修复。</p>
“还真的是强悍到了极点的肉身，就连列先生留下的遗蜕，恐怕最多都和你仅在伯仲之间。”她看看顾判，随手从身上撕掉一片衣裙，将两处伤口包裹起来，面色竟然依然保持着平淡冰冷。</p>
“这便是业罗留存下来的金刚秘法，你既然和轮回剑主有着关系，竟然不知道吗？”顾判翻来覆去摆弄着手上的内脏碎片，鲜血染红了面孔，看上去血腥而又恐怖。</p>
“金刚秘法吾也知晓……但令吾有些惊讶的是，这部法门竟然能修成堪比列先生层次的强悍肉身？”</p>
她同样满面鲜血，一袭墨色长裙都被鲜血浸透，滴滴答答淌落下去，在地面上形成了一小片暗红的血泊。</p>
“我天赋异禀，不然怎么会成为业罗后圣，中兴之主？”</p>
顾判皱了皱眉，忽然低低叹了口气道，“这样吧，我们各退一步，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我就可以考虑不杀你。”</p>
他发现侵入体内的剑气并不好对付，那些剑芒仿佛已经化为万千丝线，与他的血肉紧密联系在一起，即便是力量层次最高的混合天地之力都不能将其迅速驱除出去。</p>
除非是将被剑意侵蚀的血肉全部挖掉。</p>
但那是不可能的。</p>
侵入体内的剑意已然遍布全身，那样做就相当于自己给自己千刀万剐，断了活路。</p>
所以综合考虑下来，他不想再继续打下去了。</p>
毕竟羽千玄已死，他也已经从她死亡这件事上面得到了足够的信息，这就够了。</p>
没有必要为了给她报仇而和这样一位纯粹剑修生死相拼。</p>
这话听上去有些只问结果不论过程的意思。</p>
但顾判自从来到此方天地之后，一直以来的想法便是谁对他负责，他就对谁负责，其他的一概可以漠不关心，冷眼旁观不管不顾。</p>
但是，有时候事情的发展往往不以个人的意志为转移。</p>
“放你离开？那是不可能的。”</p>
她的唇角挑起一个笑容。</p>
然后缓缓从袖中露出只剩下不到一半的断剑，脸上的笑容渐渐扩散。</p>
“天地变化在即，剑主坐镇虚空，镇压大敌，暂时无法抽身离开，吾身为剑侍，有事服其劳，怎么可能轻易放你这样一个不服管教的家伙擅离此地？”</p>
她幽幽说着，手中半截断剑忽然消失不见。</p>
在虚空中骤然展开一团璀璨夺目的银色光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