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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撞上去!(1 / 2)

今夜难为情 舒沐梓 更新时间 27天前

 聂焱出事的消息才传出去,叶枭得到消息就往聂家赶。

在聂家老宅的门口,正巧遇上同时到的关墨。关墨是从部队直接过来的,身上的军装还没换,见到叶枭,皱着的眉头半点没松,语气还带着在部队时的犀利,“到底怎么回事?”

关墨今天原本在训练,回到营区就接到了桑乔打来的电话。桑乔如今肚子已经很大,人行动不便,看了新闻吓的直哭,呜呜咽咽的问关墨是不是聂焱真的出了事。

听到说是严重车祸,关墨一分钟都没耽搁,直接打了报告就赶了回来。

先到了医院,元彰说聂焱被聂家老爷子带回来了,关墨就又马不停蹄的往聂焱这边赶。

叶枭这时候也没有什么多讲究的,他们平时兄弟相称是为了亲密,但是内核里,谁也不比谁差,到了这样的时候。关墨这个态度,完全可以理解。

“具体情况不了解,我这边的消息只知道聂家老爷子把聂子赫召回基海兆业了。听说是打算重新用他,聂焱这边........”

这话不用说明白,意思就已经很明显了。

聂子赫上位,就意味着聂焱的败落。虽说是亲兄弟,可是到了现在的局面,聂子赫跟聂焱早已经成了有你没我的竞争关系。

关墨眉眼挂着寒霜,他对着叶枭侧了下头,示意叶枭跟他一起进去。

叶枭在此之前从来没有来过聂家大宅,虽然他的生意做的很大,可他是白手起家干上来的,跟聂家这种根系庞大的门阀世家还是有很大的距离。

关墨轻车熟路,根本目不斜视。

叶枭却分神看了下四周,不得不说,聂家传承三代,上百年历史的宅子还是将叶枭为自己打造的奢华豪宅给比了下去。有一种叫做底蕴的东西,不是钱能买得到的。

聂焱的卧室在三楼,关墨进了聂家大宅,一路佣人见关墨都很恭敬,当然也很熟悉,所以并不阻拦。

关墨脚上穿着军用皮靴,一步步的踩在上楼的台阶上,卡塔卡塔的声响,显得很有气势。

叶枭跟在他身旁,在这样的地方,叶枭这个大哥明显没有关墨的气势足。

上了三楼,就能听到‘砰砰砰’很有节奏的声响,叶枭明显感觉到关墨的脚步加快了。他也紧跟几步,追上关墨的节奏。

等关墨推开聂焱的卧室门,就看到徐泽池裸着上身,双手戴着拳击手套,正在对着一个牛皮沙袋猛打。

“搞什么东西?!”

关墨一声大喝,真是拿出在部队的底气,吼的房间里都震了下。

站在窗口的柯桓双脚一并,立正行礼道:“报告政委!有人打着探病之名,跑来泄私愤,请求长官严惩!”

柯桓今天穿了身白色的长衫,戴着礼帽金丝眼镜,要不是他此时摆着行礼的姿势,谁见了,都会以为他是从民国电影里走出来的老牌绅士。

关墨瞅见柯桓这一身就头疼,“你没完了是吧?迷上变装癖了?”

从小柯桓就是个讲究穿衣的,他们这些人,虽说都是衣不精不穿,可是对款式真没什么特别要求。如关墨尉迟翊,一年四季都是军装,聂焱他们就是一年四季的西装,款式都是固定的,无非就是颜色布料上做文章。

唯独柯桓,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是在书香门弟长大的缘故,还是因为看多了自己父亲写的武侠小说,总喜欢穿些奇奇怪怪得衣服。

不过也只是在关墨看来奇奇怪怪。

柯桓自己觉得好极了,再说,他今天穿成这样来,是因为他正在拍新一季的网站团队宣传照,拍照途中接到电话,心急火燎连衣服都没来及换就赶来了。

不过柯桓多傲的人,才不屑于对关墨解释,只是身体一松,哗—声,打开了手中的折扇,翻了个白眼说,“你懂个屁!”

关墨确实没心情跟柯桓浪费时间,眼神在屋里环视了一周,“聂焱呢?”

他话刚说完,聂焱就从卫生间里出来了,抬头看见关墨还有叶枭,眉尾往上一挑,“都这么闲啊?”

从聂焱跟元彰出车祸,到进医院。再来就是聂兆忠去医院把聂焱接回来,聂兆忠根本没有在家停留,把聂焱放在家里,聂兆忠立即就去了基海兆业,然后就召见了聂子赫。

一连串事件,完全没有缓冲的时间,一气呵成。

聂焱是被聂兆忠留在家里休养的,结果聂兆忠前脚走,后脚徐泽池就到了。聂焱跟元彰是从田本洁的葬礼现场出来出的车祸,徐泽池无疑是第一个知道消息的人。他赶来的最快,然后就是穿着一身白衣如名士风流般的柯桓,急急火火地跑来,见到聂焱就骂,“早知道你没事,我就换身衣服了!刚才一路跑进来,佣人们还以为我疯了!”

穿成这样拿着扇子狂奔,不像疯子才怪。

聂焱不管这两个人,自己先洗了个澡,他身上有伤,也不敢彻底洗,就是将身上的血迹冲洗一下,然后换身干净衣服。

结果再出来,关墨跟叶枭也赶来了。

这些人今天都这么闲的嘛?来的都这么快?

关墨翻了个白眼儿,懒得理聂焱,几步走进聂焱的房间,一屁股坐在一个废旧车胎改的沙发上,嚷着说:“去,让人给我倒杯茶,拉练完直接赶来的,嗓子冒烟!”

叶枭在关墨身后,他第一次见聂焱在聂家的卧室。心里有些惊讶,照叶枭的想法,聂焱的卧室总该是极致富贵的,但是结果却出乎他的意料。这房间里要不是放着一张大床,叶枭根本不会把这里当作卧室。

挂着的牛皮沙袋,还有拳击手套只是很小的一部分。其他的地方,放满了各种汽车零件改造的东西,沙发是车胎做的,灯具桌子等等,都是金属色,看得出都是车子上面卸下来的零件。最令人惊奇的是,这房间里竟然还有一个真的车头。

就是真实的顶级跑车的前引擎盖下面的所有部分,后面的驾驶座被从中间截取开。车前的引擎盖开着,能看到里面的发动机以及等等的东西。

聂焱的房间,跟脑子里固定模式的少爷房间完全不同。这里完全就是男性荷尔蒙爆棚的地方,车、拳击、甚至还有半墙的武器模型展示柜,枪支、坦克、战斗机,全部都是高仿真的,只是看光泽就知道绝对价值不菲。

叶枭感觉自己走入了一间秘密花园。

这里是聂焱的秘密基地。

只不过这种感觉也只有叶枭有,其他的几个人对聂焱的房间熟悉到不能再熟悉。关墨说要水,根本不用聂焱出手,柯桓就从沙发旁的桌子上拿起怪异造型的固定电话,拨出去之后吩咐,“泡壶茶,对,就是关少爷要喝的。我要吃芒果班戟,嗯.......徐二刚才运动过,送些运动饮料。”说完这些,柯桓抬头看了眼叶枭,想了想就说:“给叶总冲杯咖啡吧。别小气啊,把你们老爷的猫屎咖啡豆拿出来。”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柯桓哈哈笑,“还是李姨你知道心疼人。”

挂了电话之后,关墨就半靠在沙发上笑话柯桓,“你是不是该找个女人了?对着老阿姨都能发情,别憋坏了啊!”

柯桓扇子呼呼扇风,哼了声说:“我知道你是嫉妒我受欢迎。”

聂家的佣人分两批,一批是当年聂焱的母亲带进来的,齐奶奶的事情之后,基本全部被聂兆忠清洗掉。现在聂家留下的这批,都是聂家自己本身的老人儿,对他们都很熟悉,也很照顾。

没一会儿,李姨端上来了一桌茶点还有小零食。笑嘻嘻的给聂焱手里塞了块茯苓糕,“少爷把这个吃了,对身体好。”

柯桓嗷嗷叫,“李姨,你怎么能偏心!”

李姨人瘦瘦的,是个满脸皱纹的老佣人,被柯桓闹的有些不好意思。关墨毫不客气地就给了柯桓一脚,“闭嘴!”

对着关墨,李姨说:“给关少爷泡了70年的普洱,老爷珍藏的。”

关墨对着李姨道谢。

徐泽池刚才打了一阵拳,一身的臭汗,转身就去洗澡了。

洗完澡换了衣服出来,拿着浴巾擦头发,半点都不生分。就跟在自己家一样的惬意。

叶枭看着他们,虽然他很不想承认,但这样的亲密,是他做不出来的。跟关墨他们几个是一个被窝里滚大的不同,叶枭在他们里面,总是个后来者。

所以等李姨走后,叶枭先绷不住问聂焱,“到底什么情况?我怎么听说聂子赫回基海了?”

聂焱手里还拿着李姨给的茯苓糕,头上包着纱布,尽管没有生命危险,可是看聂焱这一身伤,还是让人心有余悸。

没等聂焱解释,徐泽池就已经冷哼起来了,他最近心情不顺,说话起来火星四射,“还能什么情况!不就是聂子赫想要杀人灭口趁机上位!这次是老七命好,逃过一劫,不过现场我看了!下手真狠!”

徐泽池听说聂焱出车祸,第一时间就从葬礼现场跑出来,那时候聂焱出事的现场还没有完全清理掉。徐泽池看到现场,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被一车的砂石盖在下面,想想都头皮发麻。

关墨手里捧着普洱茶,不过表情却没有被茶暖起来一分,他目光锐利,“我看他是活腻了!”

柯桓一身白衣,原本多风流倜傥!现在却完全换了样子,呲着牙,“操!咱们先灭了他!”

几句话的功夫,聂焱倒是先笑了。

“我说.......现在这局势,明显我这是又要被雪藏了,你们这样迫不及待的跳出来替我出头,是不是有些冲动?”

聂焱这样说,也不是纯开玩笑。

徐泽池、关墨、柯桓都是家族的未来继承人,这几年其实他们已经实际掌权,只不过头上还悬着家里长辈罢了。这种时候,他们的选择就代表着一个家族的表态,从长远来看,他们都该权衡利弊,跟最能给他们利益的人接触。

聂家,未来到底鹿死谁手,现在还看不出来。

元天霖那边会把宝押在聂子赫身上,也是因为聂焱跟聂子赫的机会一人一半,到底谁是聂家未来的掌舵人,还说不准。

现在徐泽池他们迫不及待跳出来全力支持他,难道就不怕自己的家族反对。再者,万一聂兆忠心里真的抒意人是聂子赫,他们这样做,就等于公开跟聂家为敌了。

这是要三思后行的事情。

果然,聂焱说完这话,房间里静了一瞬。

此时,叶枭的优势就显露出来了,他两手一拍,“我只认你,其他的都不认!”他没有家族负累,也没有那么多杂七杂八的关系,就是靠着自己单打独斗起来的,他只认聂焱是兄弟,其他的一概不考虑。

叶枭说完,关墨把茶杯往桌上一放,摊手说:“你妈!你忘了你是我伴郎了?我不帮你,帮谁?”聂焱当初给关墨做伴郎,是全市有头有脸的人都见到的事实。他跟聂焱从一开始就是栓在一根线上的蚂蚱,分不开了!

徐泽池直接耸肩,“我老婆死了,你比我看着还伤心,我不管你,行吗?”

最近田本洁死了,聂焱忙前忙后的帮衬着徐泽池。尽管聂焱脸上不好看的表情是因为梁柔的失联,可是外人不知道啊,谁不说一句聂焱跟徐泽池关系铁,感情深,徐泽池死了老婆,就跟聂焱割了肉似得。

这都是绑定在一起的,他们关系亲密不是秘密,这时候不管是于公于私,都要铁定的站在聂焱这一边。

只剩下柯桓一个,他连理由都懒得想,闲闲地说:“我见不得聂子赫长得丑。”

噗.........

聂焱一笑就扯动脑袋上的伤口,疼的表情扭曲。

徐泽池跟关墨同时给柯桓一脚,“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柯桓扇着扇子,比唱戏的还要板正,理直气壮的反驳,“我怎么没有出息了?我们是传播美的行业,不能让怪物祸害人间。”

这张嘴啊。

徐泽池就跟关墨说:“看见了没有?惹谁都别惹干媒体的,这帮人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人。”

徐泽池搞娱乐业,对媒体的力量深深知晓。柯桓的一根笔杆子,黑的能写成白的。

聂焱咬一口茯苓糕,满嘴香甜。

叶枭头疼,这都来了这么长时间了,没说一句正题,东拉西扯的都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叶枭是个讲效率的人,做事情丁是丁卯是卯,还真是不能完全适应这些少爷们的嬉笑怒骂。

叶枭叹口气。

聂焱看了叶枭一眼,安慰他说:“没事儿,大哥,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么。”

叶枭还没转过弯来了。

其他三个哈哈笑,关墨接着喝茶,一脸的高深。徐泽池这几天心情不好,今天算是难得的放松,刚才又运动过,这会儿觉得累了。他也不计较,就一头栽进聂焱的床上,睡了。

也只有柯桓来给叶枭得以解惑,“大哥,你看老七这样子,像是出事了的模样吗?”

叶枭看看聂焱,头上裹着纱布,手臂、胸前都有伤口,看起来很严重了,所以他点了点头,“都伤成这样了,难道还不算出事?”

柯桓合起扇子敲了下自己的脑袋,“我的好大哥,他这点伤算什么,小时候打架,被人拿砖开了瓢,他还能接着打回去!”

说起聂焱小时候的彪悍战绩,柯桓两眼冒光。

叶枭还是不懂。

柯桓无奈说:“他能吃能睡,还敢拿着我们开玩笑,一看就是没事儿!”

这话才说完,关墨就站起来,“行了,我这就回去了。好容易请假回来,总要回去看看桑乔还有孩子,她最近,辛苦的很。”

月份越大,孕妇越辛苦。

桑乔从前那么精干的一个人,现在孕后期,走路都变得缓慢。关墨的心一直都提着,就怕桑乔出点什么事。能抽出时间从部队出来,既然聂焱这里没事,他也就该回去看看桑乔去。

徐泽池一听他说桑乔,就拉过被子捂住头,最近,他不想听到任何关于孩子的消息。

柯桓紧跟着关墨,“三哥,你开车送我一程呗,我这一套行头,再出去打车,实在寒颤。”

来的时候因为着急,根本顾不上这么多。

现在回去,总不好穿着这身衣服跑出去打车吧。他丢不起那脸,关墨瞅着柯桓笑,“走走走,你跟我一起回去,穿着这身给我儿子讲讲国学啥的,当胎教。”

完全是把柯桓当猴儿在耍了。

这两个人一走,聂焱就认真跟叶枭说:“大哥,你别担心,我好着呢。”

人家正主儿都这么说了,叶枭也没话讲了。看聂焱也躺下了,跟徐泽池一人一边把着床,这两人也不嫌弃对方,就凑在一张床上睡。

叶枭转身也要离开。

一个人脚踩在聂家的羊毛地毯上,叶枭心里其实是有些失落的。这些年,他自问跟其他兄弟的关系都不错,他们这些人也都把他当自己人,从没有生分过。可是成长背景不同,就是叶枭再怎么努力,也还是无法完全融入进去。

怎么说呢?

叶枭心里觉得孤单。

他妻子孩子都已经走了五年多马上就要六年了,这几年,他不想在找女人,全副心思都放在跟兄弟们相处当中,事实上他做的很不错。要知道他这样白手起家的人,要被这些豪门子弟接纳是很不容易的事。叶枭能被聂焱他们叫一声大哥,是外面多少人羡慕的眼睛滴血的事情。

可是真的身处其中,叶枭并不能得到完全的感情满足。

他有些空虚。

==

关墨开车回家的路上,接到了聂焱的电话。

“有事儿?”关墨穿着军服带着墨镜,一手举着电话,模样看起来冷酷到底。

聂焱就说:“你回去跟桑乔说说,要是梁柔给她来电话,让她跟我说一声。或者问问梁柔现在在哪里?”

关墨走后,聂焱其实是要休息的,可是左思右想,他还是放不下梁柔,知道梁柔跟桑乔关系好,聂焱就又起来给关墨打电话。

想着要是能从桑乔那里得到梁柔的消息,也是不错的。

关墨听到梁柔的名字,“嗯?”了一声,然后马上联想,接着问,“聂子赫对梁柔也出手了?”

不怪关墨想的多,聂子赫想要拿住聂焱,除了在聂焱身上下手,最好的办法就是捏住梁柔。这是聂焱的软肋,只要抓住了,就等于控制了聂焱。

要不怎么说他们这样的人,最好不要有软肋出现。

尤其是在跟人争夺的时候,关墨没有这个问题,他家里虽然兄弟不少,可是父母感情好,兄弟姐妹感情也都很好。关家自己家里人完全是团结一致的,就算有些政敌,那也是一致对外的问题。所以桑乔,关家绝对护得住。

聂焱、元彰就不同了,他们都是自己兄弟窝里反。

真的自家人斗起自家人,其实才是最残酷。就找对方最虚弱的地方戳!元彰有个元宵,聂焱这里是梁柔,都得小心翼翼的护着,要不然就是万劫不复。

聂焱实话实说,“不是聂子赫,是我爸。”

关墨眼睛一转就明白了!

“要不怎么说你家老爷子是千年狐狸呢,他这是护着你,要不然让聂子赫控制住梁柔,你还怎么玩儿?”这话,是可以这么说。不过,关墨心里还有种怀疑就是聂兆忠想让两个儿子公平竞争。

并不是所有的世家豪门兄弟相斗都如元家那样乱的。

还有一类就是聂兆忠这样,父亲等于是裁判,他把一切作弊的手段都屏蔽掉,然后让儿子纯用实力说话,能力强者胜!

这样既能提高彼此能力,让企业的未来更有保障,又能防着儿子们杀红了眼,结下死仇,等老的一死,就互相撕咬。

相比于元天霖,聂兆忠这个父亲算是不错的。只是.......经商的人家总是要乱一些,聂兆忠跟关墨的父亲关万长,或者是温玉的父亲温岐海比,就又差了一大截。

聂焱默认了关墨的说法,他沉声说:“我没想做什么,就是想知道她安全........”还想听听她的声音。

聂焱垂着头。

他当然知道,在这样的时机下,梁柔能安全,是最好的结果。他能面对今天的车祸,能面对未知的明刀暗箭,可是梁柔跟安安,根本防备不了。退一万步说,他是聂兆忠的儿子,真的遇上什么不测,聂兆忠不会善罢甘休,这是层屏障。可是就算如此,对方也能如此丧心病狂。

梁柔有什么呢。

真要是暴露了身份,梁柔死了都没人为她讨回公道。

都明白的,这些聂焱心里比谁都清楚。可是感情,哪里是说不该想就能不想,从梁柔失联开始,到今天,别人说看聂焱比徐泽池这个真的死了老婆的还要悲痛,这话不是玩笑。

聂焱自己很想控制,可是他没有办法,眼睛骗不了人。

他是真的觉得每一秒都是煎熬。

关墨答应下来之后挂了电话。

聂焱愣愣的坐在床上,徐泽池一翻身,人躺平了,叹着气说:“老七啊,别急,慢慢来。不要妥协,这事儿,我绝对站你这边,不是放在心里的人,就是拼了也不能娶进门。”

这话绝对是带着血泪的教训。

当年徐泽池也想着不过是娶回来一个摆设,他还是该怎么花怎么花。

可是现在血淋淋的事实摆在眼前,人的感情是经不起戏弄的,游戏人间最后的结果,是被命运当游戏玩了。

徐泽池这一次是被伤了元气,人生观都变了。

聂焱没出声。

他从未想过要娶一个不爱的人。

==

聂子赫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一脸惊喜藏不住,“爸爸,您说的是真的?”

聂兆忠点点头,“我观察了这小半年,发现你收购的公司都很有潜力,与其放你在外面形单影只,不如并进来做大做强。”

这个话.......聂子赫眼中甚至都有泪珠闪动了。

他得到了父亲的赞赏,聂兆忠终于看到了他的实力。事实证明,他并不比聂焱差,他从年后拿到钱到现在,走的每一步都被聂兆忠看在眼里。

要不是环境不允许,聂子赫甚至都想对天狂吼三声。

这么多年,他终于等到了今天。

聂子赫肩膀颤抖,很认真的对聂兆忠说:“是!爸爸您说的对,我现在收购的电视台还有影视制作公司,都非常有潜力,如果能并入基海兆业,只会给集团增加更多的发展空间。咱们基海这些年的投资都非常保守,电力、燃气,虽然是稳赚不赔的生意,可是总归利润率不够高。哪里能比得过影视公司,上映一部电影就能翻数十倍的利润。”

聂兆忠点点头,不过他的性格,从来都严谨稳健,并没有一下子就应下聂子赫的要求,而是说:“具体的盈利模式,我还要再看看,你给我写份计划书,把未来五年的计划都做出来。”

聂子赫就差跳起来了,他搓搓手,“好,没问题,爸爸,我这就去准备。”

聂兆忠看着脚步轻快走出办公室的聂子赫,眯起眼睛,心里不止一次的祈祷,希望这个孩子不要越走越深。

聂子赫从基海兆业出来,门口的车里,艾华在等着他。

非同一般的场合,艾华作为母亲,都积极的跑来陪伴聂子赫。

见聂子赫出来,艾华急忙问,“见到你爸爸了吗?他说什么了?”

聂子赫一脸灿烂笑容,“爸爸说他看到了我做出的成绩,让我把手里并购的公司都归进基海兆业,往后要做大做强。”

艾华满心安慰,她如今已经没有了年轻时的美貌,人老了,眼中很容易流露出对过去的怀念。

“我早就跟你说过,你爸爸最疼你!当年他亲自教你读书写字,你学自行车学开车,都是他手把手教的!这份感情,聂焱哪里比得上!”

从聂兆忠几年前生病之后,艾华就彻底失了宠。

当年艾华也是闹过的,后来还是聂子赫劝她,说聂兆忠这一病,恐怕在某方面能力上就彻底颓了。男人总不会想要让自己的女人看出自己的无能,避而不见是最好的方法。

这个道理,勉强是说得通的。

艾华就此安稳下来,她现在满心满眼就是盼着儿子能接手聂家的家业。

聂焱就算不能继承聂家的家产,博家那边(聂焱外公)总不可能亏了聂焱,总归是还有些留给聂焱用的。

但是她跟聂子赫不同,他们母子,这辈子唯一能依靠的大树就是聂兆忠,要是没有了聂兆忠的支持,他们可真是要露宿街头了。

艾华雄心勃勃,“就凭你爸爸对你的这份看重,将来这基海兆业,绝对非你莫属!”

聂子赫被母亲的话激励的热血沸腾,当然会是他的。他爸爸早就说过,他才是聂家最值得骄傲的孩子。聂焱算什么?聂焱的母亲是他妈妈的手下败将,而聂焱........也只会是他的手下败将。

母子俩雄心壮志。

艾华提到尹雅,“我已经问过医院的人,b超验出来保证是个儿子。等生出来,那就是聂家的长孙!到时候,你的地位就稳当了!”

说起尹雅,聂子赫脸色有些不好看。

尹雅怀孕后,脾气更差,他跟尹雅真的是没办法相处。

艾华骂聂子赫说:“我看你是傻了,现在还有什么比孩子重要。当年要不是我生下你,母凭子贵,根本进不了聂家的门。现在尹雅有了孩子,你管她是什么货色,只要是个儿子,你往你爸爸面前一抱,这事情就齐活了!”

当年艾华就是这么干的,生了聂子赫后,她也不说要嫁给聂兆忠的话,只是把孩子往聂家一送,嘴里说聂子赫毕竟是聂家的血脉,总归不能在外面长大。

聂兆忠的父母当时还活着,面对孙子,总是舍不得,就把聂子赫接进了聂家大宅。

整整三年,艾华没有见到儿子,聂子赫就是被聂家二老抚养的。

有聂子赫在聂家大宅里,聂焱母亲跟聂兆忠的关系就不可能好,这个孩子就跟鱼刺一样扎在聂焱母亲的喉咙里。

聂子赫进聂家大门的第三年,聂焱的母亲就心情抑郁作死了自己。

而她艾华,名正言顺的成为了聂家的新一任主母!

现在尹雅的孩子也是一样,聂兆忠别看其他时候都是铁石心肠,可是面对自己的儿孙,艾华不信他能不动心。

只要聂兆忠放不下这个孙子,对孩子有了感情,那么聂子赫还有她,甚至是尹雅,重回聂家大宅就不过是时间问题!

“你回去之后对她好点!就当看在孩子的面上!”艾华说着自己的经验之谈。

第104章:修心

元彰出事,元宵吓的三魂七魄都散了。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给元彰打了电话,不过并没有打通,只是联系到了元彰身边的人,元彰的意思,就是让元宵在梁辛的宿舍里老实呆着,这段时间不要乱跑。

局势紧张,元彰很难分神去照顾妹妹。梁辛虽说只是个小刑警,可是到底是国家机关的人,元宵住在巡捕局大院里。对方的人,无论如何嚣张,却也还是不敢直接跟巡捕局的人硬对硬的。

所以元宵只要老实呆着,就问题不大。

可是元宵怎么能坐视不理呢!元彰是她唯一的哥哥,出了这么严重的车祸,她不仅没有见到哥哥,就是联系,也只是听到了元彰身边人的传话。连亲哥哥的声音都没有听到,这样的情况,元宵要是能安心才是见了鬼。

她是一定要去医院看元彰的,哪怕只是一眼,见到哥哥没有生命危险,她才能安心。

要不然就现在的情况,元宵很怀疑是元彰不好了,他身边的人在说谎骗她。

梁辛当然不让元宵去,不说元彰那边已经明确说了不让元宵乱跑,就是梁辛自己考虑,这种时候元宵也不应该到处跑。元彰跟聂焱出的这次车祸,警方已经介入,虽然肇事者还没有找到,但是毫无疑问是谋杀。

梁辛在巡捕局已经看过相关路段的视频录像,心惊胆颤。

被几辆车同时夹击,最后一车砂石倾泻而下,这样的场面,便是在影视剧里也是不多见的。梁辛也是看了这视频,才终于对豪门之间的恶斗有了清晰的认识。平常生活中,谁会遇到这样的场面。要不是亲眼看到,恐怕就是别人说,梁辛都不会信。

梁辛很庆幸梁柔带着安安早已经离开临海市。

要不然赶上现在的局面,梁辛真是要手忙脚乱不知道该保护谁才好了。幸好,现在梁柔跟安安都很安全,他唯一要担心的也只有元宵。

元宵第一次为了元彰跟梁辛大吵,“他是我哥哥!他现在生死未卜,你让我不闻不问,梁辛!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自从过年元彰对着元宵动过手之后,元宵跟元彰的关系就有些冷淡。毕竟是那样血淋淋的经历,出院后元宵就住进了梁辛这里,跟元彰见面的次数都不多,更谈不上亲密了。

可是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元宵根本不会去计较哥哥曾经对她的伤害,她满心都是元彰是她唯一的亲人。元彰不能出事。

梁辛跟元宵讲道理,“你哥哥的这次车祸很蹊跷,现在凶手还没有抓到,他们能对你哥出手,也有可能对你出手,你不能冲动!!”

元宵都哭了。

“我这怎么能叫冲动!梁辛,今天如果是你姐姐出了这样的事情,你明知道去看她会有危险,你会不去吗?就是刀山火海,我也要去!”元宵哭的伤心,“我跟我哥就只有彼此,他现在伤重,身边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太残忍了!!”

这话说起来也真是让人心疼。

同样出车祸,聂焱有父亲护着,可是元彰,就只能一个人躺在医院里。

对于这一点元宵是最了解的,他们兄妹从来就只有彼此,尤其是在生病的时候,身边不缺照顾的人,可是要找个能安慰自己的人,真的没有。

她不能不去。

梁辛看元宵哭就心疼,自从上次见过她奄奄一息的样子,梁辛就打心眼儿里心疼她。她已经完完全全是他的人,梁辛在学着做一个成熟的男人,他想要护住元宵。让她每天都甜蜜快乐,他现在竟然有些怀念当初那个恶作剧,作弄人任性的元宵了。

元宵这样的女孩,初见会觉得很难相处,蛮横嚣张。可是一旦深入接触,就会明白她的孤单与可怜。没有父母,唯一的哥哥元彰还是个定时炸弹。梁辛也是到元宵彻底搬到这里来之后才发现,元宵是一个可以一个人在房间里呆一周的人,她好似早已经习惯了这种一个人的生活,明明是那么闹腾的女孩子,却又能安静如此。

梁辛一把将元宵搂进怀里,抱着她劝,“好了好了,让你去,不哭了好不好?”

元宵其实也不想对梁辛发脾气,她现在依赖他不比哥哥少。只是.......不仅仅是元彰怕失去妹妹,元宵更怕失去哥哥。要是没有了元彰,她元宵又是什么呢?这么多年的相依为命,不管元彰是骂过她还是打过她,他们兄妹早已经在漫长的岁月里长在了一起,要伤一起伤,要痛一起痛。

元宵哭的呜呜咽咽,她内心其实也有些小秘密。这两年元彰忙的脚不沾地,她多多少少知道哥哥在做什么。可是这些内情,她一个字都不能跟梁辛说,童萱数落她不会为了哥哥着想,从前她心里并不这么想,她喜欢梁辛,这跟哥哥又有什么关系呢。可是到了现在,她真的生出很多的愧疚,她不能帮哥哥做什么,甚至在这样紧迫的时刻,她只是元彰的负担。

感情的事情很难用简单的词汇描绘,元宵当然爱梁辛,可是她又觉得这份爱是她强求的,是完全抛弃了哥哥后得来的。

良心的撕扯,元宵随着年纪长大,一天比一天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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