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时辰后,言出必行的贺兰麒在下了命令后,浩浩荡荡的车队便又再启程,晃动的马车中,怜雪依旧靠在贺兰麒的怀中,只是这一次依靠着的怀抱不再温暖……
当月事来临的绞痛渐渐平复,怜雪就感觉到了某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又回归到了原点——至少冰凉的小手不再有大掌的温柔握紧……
整整两夜的赶路,马不停蹄,伴随耳旁的嫉妒嘶喊也不绝于耳,怜雪认得出那是沁若兰和明珠的声音,只怕她歇斯底的原由便是坐在贺兰麒身边的人不是她而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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抠隆安寺——
来到遭受旱灾之苦的明州是出宫后的第二个夜,车队一字行的排在住持这次祭祀典的隆安寺之前……
身子还很弱的怜雪跟在贺兰麒身后下了车,没有爱怜的搀扶,只有无情的霸气镇压……
枭既然来到了这里,那自己成为被仍旧大海里的祭祀品之日就不远了吧?!
月光虽美,却照着心儿只觉凄凉……
怜雪垂着眸一步步的走着,直到……
“老衲,有失远迎,还望皇上——海涵……”
一道老者的声音令怜雪停下了脚步,只瞧身前有位住持模样的僧人正在给贺兰麒行跪地大礼,所以贺兰麒当下就说“免礼”并将他扶了起来……
“老衲,不知皇上会同玉大人一同大驾莅临,隆安寺只有简陋的屋子……”
“释安大师,何必多礼,朕来这里是为了给百姓祈福……屋子简陋与否不一样可以住人,呵呵……”
贺兰麒和蔼可亲的模样令怜雪大感吃惊,虽说时常也听到皇上待民如子的故事,但是亲眼所见还真的觉得好惊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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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请问这位姑娘就是您选定的祭祀主吗?!”
寒暄至此,叫做释安的主持大师便也不再多言,只是眼神有些不解地朝怜雪看了一眼问道……
“是……释安大师是否已经择了祭祀之日?”
贺兰麒没有朝向怜雪看一眼,只是漠然地问了一句……
“祭祀之日定在了十日之后……只是……这位姑娘,只怕承受不了祭祀的任务吧?!”
释安大师还是没能忍住也许不该提出怀疑的话,可怎么看那姑娘都骨瘦嶙峋的,血色也不好,只怕站在大风之中都能被风给卷起来……
“不,她做得到……既然有十日之余,只要多多补充体力就好……”
贺兰麒一口毫无商量余地的否决,却还是遭到了释安大师的反驳——“祭祀主需要踏上一千零八阶石梯,一步一叩首地达到山顶上的神坛,并在神坛中不食任何东西,乞求龙王降雨整整四个日夜……这姑娘,真的能承受得了?!”
释安大师越说越担忧,虽说祭祀是为了解救明州百姓,可也不能为了祭祀就白白葬送一个无辜姑娘家的性命啊……
“释安大师说的有理……一向善民爱民的皇上今次怎会刻薄到叫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家但此重任呢?!”
“谁?!”
不等贺兰麒回答释安大师的质疑,一道带着浓浓傲慢之音的男声就从暗处袭向了每一个人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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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越轩……?!”
贺兰麒不可置信地冷冷吐出了四个字……
怎会是他?!
“呵呵……皇上,多年不见,你可真是一点都没有变,除了齐国夫人外——你对任何女子都没有一点怜香惜玉之情呢!瞧……这姑娘,生得如此单薄却还要被你赶鸭子上架成为祭祀主……”
这男人究竟是谁?!
他貌似非常无礼地就越过贺兰麒的身边,走到了怜雪的跟前,说时还轻佻地伸出食指点在怜雪的下巴轻轻地抬起了她的头……
就这样愣生生地,怜雪不得不与这初次见面的陌生男人四目相视——
他容貌英挺……及肩的乌黑秀发都紧紧扎在耳后,身着翠绿宝石色的衣裳,眉宇之间有着不输贺兰麒的霸气,而他言语与动作都像极了喜欢戏谑的玉水寒,只是他却始终不似玉水寒那般露出迷人的笑,他始终都没有笑……
深邃不见底的眸子里就好隐藏着一把无形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