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丰在后低声警告道:“将军,此人便是韩荣没错,他抱枪的动作与张颌一脉相承,将军要小心了,此人的枪法快捷凌厉,吾曾见过张颌将军的枪法,若只论枪术,韩荣当不在张颌之下。”
高谨微微一笑,横剑道:“如此再好不过,我还怕他年纪老迈手脚无力呢。”
田丰不是练武之人,不知道临战时切忌不能夸大对手,尤其是高手相争,双方凭借的不止是各自的体力和技艺,气势同样非常重要,若是还未开战便中途露怯,那么胜负就可预料了,是以方才那句话实在不该在这种场合里说出来。
此人厉害不厉害,高谨心中有数。
徐徐移近的韩荣眼眸中迸出一丝冷酷,手中的长枪看似不动如山,但是在高谨看来,这一切不过是表象。
凌厉的气势排山倒海的扑面而来,仿佛在下一刻,这一头毒蛇便会祭出毒牙死死的咬住自己。
韩荣一面移近,一面徐徐道:“你太愚蠢了,今日某既能来,就必有杀田丰的把握,不管是谁都阻止不了。”
高谨亦不想让,冷然道:“韩先生切莫再说大话,你的这些属下或许信你,不过他们现在的处境恐怕……”高谨扫了那些伤残的刺客一眼,又用脚故意拨动了一下脚下的刺客尸,挑衅之意溢于言表。
韩荣眼眸中闪过一丝怒意,随即又恢复了死灰,冷笑道:“你的激将计实在不甚高明,这些人既然跟某来了,就已经做了赴死的准备。”
韩荣话音刚落,便冷森森的大笑起来,昂然加快了靠近的步伐,他的脚每踏上地面,都出一下响音,形成了一种似若催命符的节奏。最奇怪是他走得似乎不是很快,但高谨却感到对方似乎已经将自己的退路封死。
更使人气馁心寒的是:对方长枪虽未动,但已形成一股莫可抗御和非常霸道的气势,令他感到对方必胜的信心。
如此可怕的高手,高谨尚是初次遇上。
他凭借着自身的武功与关羽、许诸决斗,尚没有感觉到这种漫天的压力,这些武将纵然力拔山兮气盖世,毕竟还只是勇悍而已,可是眼前这人,却和高谨一样,着重使用的是控制,控制力道,控制战斗前后的一切,这才是真正的武者,而不是武将。
高谨与对方正面相对。
韩荣来到高谨身前丈许远处,才油然立定。乌黑的头散披在他宽壮的肩膊处,虽然蒙着面巾,但是仍可以看到他鼻钩如鹰,双目深陷,予人一种冷酷无情的感觉。他垂在两侧的手比一般人长了少许,无论相貌体型都是高谨生平罕见的,高猛强壮而又沉狠。
他的眼神漯邃难测,专注而笃定,好像从不需眨眼睛的样子。
一举一动中,都显露出不可一世的气概,这种不可一世与吕布、关羽的不同,而是一种内敛的豪放,一种安静中隐藏的无限杀机。
高谨不再多言,手中长剑一抖,抢先攻了过去。他这一次并没有任何的招式,单纯的只是试探对方的深浅。
韩荣冷然一笑,高呼道:“你不过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勇气,而某却是畏惧之勇,最深的畏惧而生出来的勇气,就凭这些,你还妄图与某决斗?”他出森然的大笑,身前忽地爆起了一团枪芒,长枪毫无花俏的平刺高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