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繁星如织,桥蕤的中军大帐里加了几个火盆,炭火炙红,与摇曳的烛光相映,映射的高谨的脸庞亦带着红光。
左右两侧,分别是于禁、田丰二人,高谨高踞案,脸色忽明忽暗,望着从桥蕤缴获来的羊皮地图陷入深思。
约莫片刻,桥蕤谨慎的步入帐中,向高谨行礼道:“将军,某的亲卫已经安抚住了,他们也愿意为将军效力,请将军定夺。”
高谨抬眸,望了桥蕤一眼,颌点头道:“你做的很好。”
他顿了顿,眼眸中现出一丝冷然:“说实话,我并不喜欢你,不过既然你愿降,我也绝不会追究你的过去,你好好的为我效命吧。”
桥蕤连忙道:“谢将军不杀之恩。”
大营攻破,桥蕤见大势已去,便向高谨称降,高谨亦停止了杀戮,自此,这座大营也即告破,高谨命桥蕤去收拢他的旧部亲信,募集了一百余人,加入了他的队伍。
至于其他的俘虏,他却没有悉数令他们归降,现在高谨缺的不是人,是马,人越多,机动力也随之下降,除此之外,粮草要就地解决的难度也将增大,因此,其余的俘虏高谨只能选择释放。
高谨朝桥蕤招招手,道:“你过来,帮我看看地图。”
桥蕤应命上前,这时候的地图实在只能用简陋来形容,高谨琢磨了很久,竟全然不懂,桥蕤倒是了然于胸,为高谨细心讲解,高谨脸色亦开始变了。
死局!
高谨这才现,自己已陷入了一座死局,他阖目沉思,良久对田丰道:“元皓,若你是袁术,下一步会怎样做?”
田丰沉吟片刻道:“袁术此人狂傲自大,此次将军接二连三的胜利必然会引他的怒火,若某是袁术,必然引一军驻扎在前往泗水关的必经之路上,以断绝将军的后路。再引一骑军追逐将军,如此一来,便可将将军置于死地。”
高谨徐徐点头,田丰说的没有错,袁术恐怕已经真的惹火了,倘若还是从前,袁术的战略重点还在阴平,高谨在袁术眼里不过是癣疥之疾,这才给了高谨可趁之机。
可是袁术若真要对付高谨,引一军屯于泗水关左近,断绝高谨的退路,再遣一大将引一支骑兵追杀而来,高谨该往哪里走?
向东是海滨,向北,则是袁术军的大营,那里的营盘更加紧密,牵一而动全身,八百骑兵难有作为。若是再有一支骑兵追击,恐怕高谨唯有死路一条了。
他闭目沉思,脸色陡然一变,手中的关节不断的敲打着桌案,最后双眸一张,眸光中闪过一丝愧疚:“是我粗心,竟未探查东海郡的地势以及袁术军的布置便贸然出关,如此一来,恐怕要连累诸位。”
于禁道:“将军为何如此说,某誓死追从将军,就算是死亦无悔意。”
桥蕤的脸色忽明忽暗,不知在想些什么,垂立着不敢说话。
田丰悠然道:“将军何故颓丧,难道真的无路可走了吗?”
高谨按剑站起道:“当务之急,是尽向泗水关前进,趁着袁术没有断绝我们的后路之时,立即回到关内。”
田丰摇头:“怕是迟了,乐就兵败的消息恐怕昨夜就已经传到袁术耳中,袁术亦是不世枭雄,既对将军恨之入骨,第一道将令,无外乎便是遣一大将堵住将军的去路。”
高谨冷然笑道:“他不让我活,难道我会让他痛快?不若奇袭袁术军大营,纵是死,也要袁术见识见识我们的厉害。”
田丰叹道:“如此不妥,某有一条出路,可以死中求活。”
高谨大喜,问:“请元皓直言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