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江渡口上,刀光剑影、人影如梭,金铁之声不绝于耳。东东儿双手运转,指东打西,游走于百十名骠悍的壮汉之中,如同闲庭信步,手指每一点出,必有一名壮汉中指倒地。
慧钝见状大吼一声,震得江边荡起一圈圈水纹,身体如大鹏展翅,跃到东东儿头顶,猛然挥刀斩向东东儿天灵。与此同时,灭度欺身而上,鬼魅一般靠近东东儿身侧,双刀如电,插向东东儿双肩。
东东儿狂笑一声,右手一举,食中二指夹住慧钝的巨型大刀,身子滴溜溜一转,带动身在半空的慧钝转了三个圈,猛然吐劲发力,将慧钝掷了出去,接着脚步一错,闪开灭度的双刀,侧身一脚踢向灭度。
灭度身子向后一仰,双刀一交叉,封住东东儿的脚势。谁知东东儿脚到半路,忽然一缩,转向踢向灭度右腿,势如闪电,灭度还未来得及反应,格的一声,右腿已经断折,闷哼声中,身体倒飞了出去。
就在这个时候,远处忽然响起一阵密如骤雨的弓弦之声,接着漫天飞箭,宛如乌云盖顶,朝着东东儿等人笼罩而下。
东东儿一手搂住与之同行的美貌少妇,一手屈指连点,将接近自身三尺之内的飞箭尽数击落。
武德归则暴喝一声,合身冲出,挡在船舱外面,将三叉剑舞成一圈光轮,护住舱内的两名艄公,奈何箭势太密,仍然有三支飞矢漏网,从光轮旁边掠过,射至舱内。舱内顿时响起一声惨叫。
武德归百忙之中,抽空回头,关切地道:“老哥,伤到哪儿了?”
两名艄公中年龄较长的那人手捂胸口,一支飞箭直愣愣的插在上面,面容因为痛苦而扭曲,满怀恐惧地叫道:“我中箭了,救命啊!”
另外个艄公背对着武德归,扑在年长艄公身上,惶恐而焦急地喊道:“哥!哥!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武德归运臂一挥,扫落一批箭矢,转身埋头进入舱内:“伤哪里了?我看看。”
舱内两名艄公忽然狞笑道:“伤你了!”年长艄公将手一翻,手中利箭化作一道寒光疾射武德归胸口,却原来并未受伤,只是将箭头夹住,捂在胸口做戏。
年轻艄公则双手一分,抖出两柄匕首,刺向武德归两肋。
武德归猝不及防,怒吼一声,挥剑劈落飞箭,同时身体向后暴退,但是还是晚了一步,被匕首划破双肋,顿时血流如注。武德归缓过气来,怒火攻心,大喝一声:“找死!”运掌如风,一掌将年轻艄公击得破舱而出,直坠江中。
年长艄公见状大骇,一抖手,朝武德归射出三枚丧门钉,然后转身就往江中挑跳去。
武德归怒道:“哪里跑?!”三叉剑猛然刺处,一道简洁的光芒划破虚空,将三枚丧门钉劈为两半,其势不竭,赶上已经纵身跃起的年长艄公,刺了个透心凉。
就在武德归击杀两名暗算者之际,一支冷箭夹着尖锐刺耳的破空声音呼啸而至,速度恍如石光电火,武德归刚一转身,就被射中肩头。武德归只觉整个手臂就像被人剥了皮一般,疼痛难忍,手一松,三叉剑跌落在地。
东东儿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见到此景,立即抱着美貌少妇纵跃到武德归身旁,将他纳于自己的庇护之下:“天寂!你也是渭州成名的高手,既然来了就明刀明枪跟咱们兄弟干一架!藏头露尾,算什么英雄好汉?!”
远处传来一个淡漠的声音:“贫僧只是一个和尚,不是英雄好汉。”
武德归恶狠狠地骂道:“狗秃子!你既然是出家人,就不该管俗世的事情!”
淡漠的声音答道:“伏魔卫道,乃是出家人的本分。施主所到之处,免不了一片腥风血雨,贫僧焉能不管?”
圆觉双手合十,也不见他动作,已经来到东东儿面前,徐徐压向东东儿:“施主,回头是岸!”
东东儿一脸凝重地伸手拦住圆觉这招“阴阳双撞掌”,啪的一声轻响,二人三掌相交,历时胶着在一起,互不退让。新一轮的箭矢再次飞至,东东儿无奈之下,放开美貌少妇:“武兄,照顾思思!”挥舞左臂,凌空一阵乱抓,将射向他们的飞箭丝毫不漏地纳入掌中。就在此时,一支远超其余箭速的飞矢夹着摧槁劈朽的气势,射向东东儿身后的美貌少妇。
“无耻!”东东儿怒吼着一掌劈向飞箭。那飞箭与东东儿的铁掌甫一接触,立时从其中散布出一股雄浑的内力,震得东东儿身躯一颤。
圆觉趁机嘿的一声,运气发力,悍然压向东东儿。
东东儿同时与圆觉、天寂比拼内力,顿时显得力有不待,闷哼声中,脚下微微一退,嘴角渗出血丝。
茶铺内,小茜自觉大局已定,放下心头大石,转身对着易锋寒道:“大局已定,东东儿他们插翅难逃,我们快走。”
易锋寒点了点头,瞥了远处激战中的东东儿等人一眼,心下微叹,与小茜、大智道人一同悄然离开。三人走出渡口,径直朝一家客栈走去,刚刚进门,便听到南方传来一阵连珠炮响,仿佛平地风雷、晴空霹雳。
易锋寒、小茜的脸色同时一变,二人面面相觑,都感受到对方眼中的震惊。易锋寒拉住急欲施展轻功、纵身而出的小茜,以普通人的跑速一起奔出客栈,朝着南方望去,只见玄螭城内浓烟滚滚,五道黑色烟柱分别从城市中央及四门冲天而起。
小茜跺脚道:“那些盗贼打算攻占玄螭城!”
易锋寒皱了下眉头:“不可能,东东儿的基业在隆北,隔着重重关隘来夺取玄螭城毫无道理。何况至今为止,东东儿等人也只是农村地区发展势力,从无攻打城市的先例。”
小茜冷笑一声:“除了东东儿,你还能想出谁在进攻玄螭城?!”
易锋寒道:“应该是东东儿手下不错,否则以他们的小心,不会这么容易在人潮涌动的渡口大摇大摆的出现,现在看来,是故意吸引官兵的幌子,以方便同党办事。不过我还没有想出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此时他们身后已经聚集了大量看热闹的百姓,刚才接待他们的客栈掌柜凑过来道:“二位客官知道是哪股盗贼干的?”
易锋寒表情兴奋地道:“是啊,我们刚从渡口跑过来,我听官兵们说,抓的盗匪头目是东东儿,好像还有武德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