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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11 时节薄寒人病酒(1 / 2)

春怀 红尘紫陌 更新时间 2019-11-03

 杨焯廷走了,带了怅憾,云纵没有追出去送父亲一程,尽管珞琪一再推他出去,也没能让云纵挪动半寸脚步。

夜风从小轩窗吹入,窗前站着珞琪和云纵,二人仰头望了星空。

“吉哥,在想什么?”珞琪开口问。

云纵对月吁怀,问了句:“我是不是很不孝?”

珞琪笑道:“老祖宗总说,不养儿不知父母恩。若是日后我们的儿子也如吉哥对如今对老爷一般,吉哥当如何以对?”

“他敢!”云纵一瞪眼,侧头看了珞琪,忍不住噗嗤一笑,搂过珞琪在怀里,下颌抵在她的额头上,身子轻晃,缓缓的说:“琪儿,得罪了,让你左右为难。琪儿,你能懂我吗?”

珞琪搂紧云纵,点点头。

“爹爹来京城,多半是为了冰儿。听珍哥儿说,冰儿的金殿对策十分出色,那卷子呈给宫中的几位大儒看,都赞不绝口,皇上和太后都十分惜才。正在为是否勾点他为状元为难,毕竟冰儿太过年少,就听到杨家的禀告,说是冰儿跌入山崖瘫痪不醒。这才将冰儿的名字勾下榜。”

珞琪顿顿道:“爹爹的伤心可想而知,谁家养子功成名就后忽然消失,都要伤心。”

云纵奚落地笑道:“琪儿,女儿的心思去推测男人的想法,你就大错特错。女人的心思细腻,多是重感受。而男人,血多是冷的。冰儿从小到大。老爷何曾对他动过情?他小时候是家中大少爷地替打,长大后就是替杨家扬名的工具,只不过眼见就要为杨家光宗耀祖,忽然地消失了。就如到嘴的肥鸭子飞掉一般。他能不难过吗?”

“吉哥,你这么说话未免太刻薄!老人常说,因果报应,你如此对爹爹,日后自己的子女也如此对你。”珞琪担忧道。

云纵鼻子中不屑的哼了一声,笑了摇头道:“我不会如他一般那儿子做棋子。自然也不会和他一般有什么因果报应。你不是我,没法体会那种痛,痛得不是被当众剥得无颜于世的羞耻,痛得不是那棍棒的伤,痛得是那种你忍受不住的伤心。”

珞琪淡笑了岔开话题。继续道:“冰儿托人捎来话,说他到了广州,不日就去香港寻子清,他说向你请罪,日后回家再听任责罚。”

云纵摇头叹气道:“脱缰的马,进了山林还会回来?他最好不要回来,回来我就打断他地狗

“这么凶呀?”珞琪灵透的目光望着丈夫,充满了调笑,云纵看了月色下妻子可爱俊美的模样。已经是孩子的娘,却还是细嫩如新嫁娘一般,只是多了些女人的妩媚。轻轻吻了妻子地额头,安慰她说“:琪儿,不要担忧,许多事情,不想你想得那样,父亲他也不会介意。他做事前都会权衡后果,他很明白。”

珞琪摇摇头,她不懂,怕也难再看懂。

“吉哥,离开你在京城的日子,我曾在谭三哥家住过一段,同义父一家生活在一起。”珞琪说。

“嗯?还好吗?谭三哥为人侠义。”

“是。三哥为人豁达,从不计较一些个人得失,只是卢氏夫人很是过分。”

云纵心里奇怪,卢氏夫人是谭继洵巡抚的续弦,谭嗣同的继母,云纵曾听说过那卢氏对谭嗣同这些前妻之子不好,但不知道为什么珞琪才在谭家寄居没有几个月。竟然说起这些话。

珞琪不似心月那样多嘴爱嚼老婆舌头。很少去非议人家的短长,如今提到谭三哥的继母。怕也是有些来由。

珞琪道:“三哥和李闰嫂子都是宽厚之人,我初入谭家时,干爹还敦厚,不曾有不快。只是到了晚间,卢氏夫人就放出些闲话,说是怕珞琪的身世背景连杨家都怕遭牵累,三哥带了珞琪回谭家就是不明不白,有意给谭家寻麻烦。那位珞琪就想,不如回寺庙,免得给三哥惹麻烦,可三哥执意不肯。三哥说,若是珞琪腹中的孩子出了什么问题,真是对不住朋友了。”

云纵抱歉道:“琪儿,都是我无能,只顾了自己沉沦落魄,人不人,鬼不鬼,抛下你和孩子不管。”

珞琪笑笑道:“第二日,我执意要走,李闰嫂嫂才拦了我说,卢氏夫人不是对我不满,是不失时机寻三哥的不是。我只是奇怪,通常地继母对继子不满,都是幼年时,如今三哥是江苏候补的知府,如何也是有功名之人。”

“第三日,三哥从浏阳会馆回家,干爹喊他去问话。不容分说就罚三哥在庭院里跪着。时值大雪天,天寒地冻,李闰嫂子心里心疼不敢说话,珞琪就斗胆去干爹那里为三哥求情,也不知道三哥所犯何罪。珞琪只得说,干爹教训儿子本是使得,但若是冻坏了三哥怕也有失父子恩情,云纵和督抚大人就是个例子。干爹这才吩咐三哥回到厅里跪着,说是他说了大逆不道之言语。我暗自思忖,三哥平日说话却也是快言快语,嬉笑怒骂,议论时局,或许是有可能说错话。但后来一听才知道,原来是卢氏夫人告发,说是听谭家的六公子,就是三哥的异母弟弟说,听到三哥在骂皇上。”

珞琪说道这里,眉宇间滑过一丝凄然的神色道:“后来再一问,原来是六公子听错了,皇上皇商。可恼的不是卢夫人搬弄是非,竟然连谭家的小儿都能见人下菜碟去搬弄是非寻机欺辱兄长。可见三哥在家中的处境。冤枉了三哥,义父自然不会向儿子道歉,只是放三哥起来。不过是引以为戒罢了。那搬弄是非地六公子非旦不罚,还不加申斥。三哥回房后,李闰嫂嫂为他熬姜汤,就在厨房里饮泣,才对我说,如此的事都不算什么了,更令人发指地事都过去。我才知道三哥在谭家的处境之难。可从来看三哥在家里笑容满面,似乎事事不曾在意。听谭家老仆讲,三哥小时候很执拗倔强。没有少吃过苦头。三哥的性子像去世的娘,干娘当初就是个好强的性子。她嫁给干爹时,干爹还是穷书生,干爹发达时,就娶了卢氏夫人做小妾冷落了干娘。干娘就带了三哥和两个哥哥搬家去南城一座小宅子去住。亲自督促三个儿子读书,抚养他们长大,十分严厉。后来是三哥地姐姐嫁去唐家得了锁喉病,干娘带了三哥的哥哥去探望,不想回家后染重疾去世,哥哥姐姐都死于锁喉症。”

“谭伯母去世的故事我曾听人讲过。三哥说,他那时候很坚强,对二哥说,他长大了。他要自立,不要母亲在地下担

珞琪点点头说:“据说,干娘去世后,卢氏夫人就处处为难三哥兄弟,不失时机挑拨干爹责罚兄弟二人。一次全家人过节,酒席上说笑正开心,卢氏夫人忽然一笑说三公子如今出息了,可以和学堂里的先生理论顶嘴了。全家人立刻紧张起来。可偏偏那次干爹兴致高,听了三哥同先生辩论地话题也有一定的道理,就未加责罚,反令卢氏夫人气恼了很久,私下还骂老爷宽纵子弟。逢到冬季,做棉衣只给自己的子女,根本不去记挂三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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