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穆陵泰那家伙,确实也该说一说!丘穆陵泰与丘穆陵良私底下交情还不错,算是‘黄金八部’丘穆陵一部姓中少有的一番和气景象。”
“不过,这家伙也就那样咯!他身边还带了一个勇猛的小将叫贺葛荣,使一口弯刀刀法叫贺葛氏‘圆月弯天飞刀’,小妹妹你听说过吗?”
独孤老太婆继续一边理了理浆洗的衣袖,一边又扭头回视陈静之际,面带三分荣光、七分镇定。
陈静自然也知道贺葛氏‘圆月弯天飞刀’,只是当年在十方碑前还给了贺葛殊银子,虽然后来魏国灭燕之战中力拒外敌死战而亡,倒也是一条铮铮铁骨的穷人家汉子!
陈静缓缓点头之际,独孤老太婆微微一笑,旋即又把目光移到浆洗的一件衣裳衣角处,缓缓在木盆中“咯吱咯吱”又鼓捣起来。
独孤老太婆前后摇晃了身子,一边又伴了“咯吱咯吱”异响缓缓说道:“咱们魏国这一个冯太后啊,久居深宫中还能把一切能人异士玩弄于股掌之间,确实非同一般!”
“冯太后原本就是一个实实在在的燕人。十年前运筹帷幄多方一战而灭燕国,难道真的就是‘娘家嫁出去的女儿就如泼出去的水’?又或者说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以独孤老婆子我看来,也未必如此。冯太后该当也是心系孟婆江北天下,也图王化一统罢了!”
“……”
陈静第一次听独孤老太婆居然为冯太后开脱,心里骤起一阵五味杂陈,如覆水难收那般心中不快。
陈静旋即急忙打断独孤老太婆话茬子,说道:“独孤老婆婆,如此这般说冯太后的好话。如今丘穆陵泰受冯太后差遣已经陈兵北山关,要是丘穆陵泰杀进‘十山八寨’来,那该恭迎投降呢?还是迎战拒敌?”
独孤老太婆抬头一脸笑意,旋即又轻飘飘说道:“小妹妹,那还用你说吗?如今‘十山八寨’这么好的日子,怎么能说没就没了呢?要是丘穆陵泰敢来,老婆子我一定站在最前面,必定一竹竿夺死了他!”
“迎战,迎战,必须迎战!冯太后虽然心系魏国天下,总不至于让咱们‘十山八寨’的人又重回颠沛流离又无家可归的日子吧?”
“这就好比她冯太后都当了这么多年太后,一时再让她从今往后在宫中当一个小丫鬟,估计冯太后也吃不香、睡不着,就是这一个理!”
“……”
陈静稍微心宽了许多,无论是不是“民贵君轻”,或者“民不贵君不轻”,冯太后心系魏国天下让“十山八寨”的人“吃土”那就是逆天。
就在这一个时候,独孤信一脸春光急步而来,一边招手大声疾呼道:“娘,娘,娘,今天孩儿又在赌坊里输了五百两银子。孩儿又做了一回好事,娘高兴吗?”
独孤老太婆满面欢喜,一边理了理浆洗的衣带,隔空又道:“砂锅里还有苜蓿面榆叶芽窝窝头,都是你最爱吃的;石桌上还有一大碗苦菜疙瘩汤,将就将就了。吃完了可得好生去干活!挣够了银子,才能盖大房子娶貌美如花的小姑娘!”
独孤信仰头大笑,旋即又缓缓而道:“娘,知道啦!知道啦,就你里嗦,哪咕叻,拉基阿路!”
独孤老太婆扭头注视独孤信远去的背影,心生欢喜踏实了许多,旋即又问道:“小妹妹,此去孟婆江南一行,可有什么极其稀奇古怪的事儿,都说与独孤老婆子我听听,就当是长了一回见识。”
陈静正想再请教独孤老太婆一些其它事情,不料独孤老太婆亲自询问,自当顺势而为。
“独孤老婆婆,墨夷秋说‘十山八寨’路过了一个玄色行头的侠客,你知道不知道会是谁?如今幽嫣谷墨家就只此静静一个人了呀!”
“小妹妹呀,你看老婆子我就窝在这一弯溪流边浆洗衣服挣一点小钱,完全分不开身。即使你说的那一个玄色行头的侠客,有缘自然会再见面,你说是这样的吗?”
“那也许吧!只是,在孟婆江南还遇见了一个自称是‘二叔’的人,以独孤老婆婆说来,必定也是有缘自会再见面,是不是这样的?”
“小妹妹确实慧根不浅,一语就点中了要害之处。大凡越想见到的人,有时候越是见不到,那只有顺其自然,也正合了道家之言:道法自然。得之泰然,失之坦然。”
“独孤老婆婆才是世间少有的高人,儒生说的极好:小隐隐于野。佛门又说:生即是死、气即是生,这样说来:大即是小、小即是大。小隐隐于野,那也就是大隐!”
“小妹妹果然看得通透明亮,慧根不浅,慧根不浅啦。假以时日必定能成不世之功、全不凡之名!”
“独孤老婆婆,你又说笑了。只是,孟婆江南刘一龙‘无毒不丈夫’之毒和刘一腾‘五胡散’究竟有多毒?刘一腾‘鬼军’又有多厉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