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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陡然开战(1 / 2)

他心通 风在云天 更新时间 2019-11-08

 一众唏嘘,纷纷交谈中,忽然传来一个声音道:“羞羞羞!一个大人哭哭哭……”众人愕然而望,却见方才那两个吓傻了的孩子当中,又坐了个一身锦罗、面目痴傻的富家少年,正以手刮脸,傻笑不停。

此人年纪约有十三四岁,相貌寻常,但表情一望即知乃是痴傻儿,唯其一双眼睛,却是说不出的冷酷无情,群豪中大有面目不善及目光冷酷者,但一望这痴傻儿的眼睛,却无不毛骨悚然,当下惊恐。便连修小罗、柳一搂这经由势战,业已达至气势巅峰,面临任何强敌也不会畏惧,本身武功足可与武林宗师一较长短者,陡然见了这痴傻儿的眼睛,也不禁凛然一惊,毛发森立,竟是当下呆住。

群豪心神被修小罗和强自生吸引,但素来江湖人都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对周围局势莫不随时在意,这痴傻儿从何而来,如何出现,却竟是没有一人知晓。

众人呆呆望着,又骇又奇之下,一时竟无一人能动。那痴傻儿嗬嗬傻笑片刻,突然吸了吸鼻子,“什么东西?香香。我要香香。”站了起来。傻笑着四处望望,群豪莫不惊惧后退少许。

那痴傻儿忽然瞥见了地上摊着的包裹,见那包裹中有熟食,还有酒壶,登时呵呵笑了,身子略动,也不见他如何行动,身子却已陡然便出现在三丈外的包裹边,坐在包裹旁拿起鸡腿嗅嗅,扔了,拿起猪尾嗅嗅,扔了,拿起兔子头嗅嗅,陡然做了个呕吐的表情,群豪又是一凛,再后退半步。那痴傻儿扔了兔子头,忽然像是发现了宝贝一般抓起两只酒壶,叫道:“香香!香香!”拿着酒壶在地上砸了两砸,见砸不开,登时怒了,叫道:“叫你硬!叫你硬!”两手一合,两只酒壶撞在一起,登时憋了,酒壶盖子扑地飞出。酒香也立时漾起。

“香香!香香!”那痴傻儿嗅了两嗅,扔了酒壶,目光四处扫望。群豪无不惧然再度后退。便连修小罗和柳一搂,也未发觉自己竟也后退了半步。那痴傻儿的目光忽然落在了匪首身上,欢声叫道:“香香!香香!”扑了过去。那匪首惊恐后退。那痴傻儿却已扑到。匪首伸手便挡,另一手便本能地一抓。

他方才和那两个身手灵便的孩子、潘大胆、强自生等交手时是何等迅捷,此刻却是一抓之下,便抓了个空。那痴傻儿竟已到了那匪首身后,拍拍他肩膀道:“你抓我?抓我做什么?我没说和你玩儿。”

匪首登时僵呆,群豪也莫不眨眨眼睛,均觉这痴傻的孩子哪里像个人,方才那一扑竟是从匪首身体处扑过,又从匪首身体后出现,并未回首,却竟已身体转了过来,明明比匪首要矮上许多,偏偏那手竟像是陡然变长了许多,直接拍在匪首肩膀上。分明便是一只出现于阳光下的鬼魂。

一念及此,顿时发觉不知何时,竟已北风呼啸,天色阴暗,均想难道天色一黑,鬼魂便会当真出没?潘大胆承受不得,早已惊恐叫道:“鬼呀!鬼呀!”

他在问旗亭附近已久,听闻过不少问旗亭处闹鬼之事,却未料到,自己竟也亲眼目睹。自是比群豪更为恐惧。

那痴傻儿道:“我要香香。”一伸手便探向匪首胸前。那匪首大骇之下,登时意会竟是怀中的那两卷羊皮卷作怪,那东西毫不容易才得到,便是拼了命也不容失去,此刻哪会让人抓走,登时一脚飞出,同时劈手拦下。忽觉怀中一空,两小卷羊皮卷已经到了那痴傻儿的手里。

众人只见那匪首明明踢中了那痴傻儿,也明明一掌从那痴傻儿手腕处切过,脚也穿过了那痴傻儿的身体,都以为那痴傻儿竟被当下打死,岂知仅是眼前一花,那痴傻儿的身体竟虚幻一般地合拢,同时手里还多了两个羊皮卷。这情景更是难以置信,无不更加坚定了眼前痴傻儿乃是鬼魂的意念。

那痴傻儿将羊皮卷拿在手里,嗅了嗅,扑拉展开一卷,一些残酒便飞溅出来。那痴傻儿舌头一伸,头颅便似未安在脖子上一般忽左忽右地晃动数下,舌头也似长比青蛙毒蛇,将飞溅出的残酒一滴不剩地接在口中,然后又把那展开了的羊皮卷向面前一贴,便用舌头舔将起来。

那羊皮卷被展了开来,群豪顿时看到了其上的字迹。却见那小卷羊皮卷的卷首竟是《贺铸》两字,当先一首乃是《小梅花#8226;行路难》群豪所见,正是其中一句:作雷颠、不论钱,谁问旗亭、美酒斗十千。

刹那想到,眼下所在,岂不正是“问旗亭”,俱觉一股莫名的寒意直涌上来,无不连连倒退。也不知是谁惊恐中发觉自己退到了问旗亭上,竟控制不住地歇斯底里叫将起来。

便也在这声凄厉的叫声当中,募闻空中传出唱经之声:“唵嘛呢叭咪吽、唵嘛呢叭咪吽、唵嘛呢叭咪吽、唵嘛呢叭咪吽……”

唱经声中,七尊天神亦似结痂而坐的喇嘛,自空中一座山般直飘而下。眨眼到了那痴傻儿的头顶。

潘大胆忽然嘶叫道:“快跑!”受惊的兔子般当先向问旗亭高地上跑去。他似乎对轻功不怎么在行,但跑了起来,这双腿的速度却也绝对快捷如豹。那匪首也当下醒悟,呼哨一声,其他七个匪徒身形一展,便飞身而窜,那匪首倒和潘大胆类似,也不懂轻身功夫,却是眨眼便跑得超过了潘大胆。群豪但觉心神稍稍平和,一见几人逃窜,无不当下倒飞而出,离开痴傻儿,退到问旗亭上。

转眼间树林中便只剩修小罗、柳一搂、吃惊抬头的强自生、昏迷不醒的危三崖以及赵家二十名狩猎者、此外还有吓傻了的那两个孩子和那舔着羊皮卷中残酒的痴傻儿。

柳一搂低声道:“横刀,有情况!”修小罗沉声道:“自生,镇静!——速退!”强自生愕然四望,站起身来,忽的望向西南方向,不禁眨了眨眼,脑袋霍然一摆,陡然便又望向东南方向,失声叫道:“总局主!”修小罗和柳一搂同时一凛,想起这强自生原本有种神奇的眼力,可以看破他人所用的五行遁术,柳一搂喝道:“快说!”强自生脑袋迅速地摆来摆去,一双眼中情不自禁地露出了惊骇的表情,急急叫道:“数不出几个!两个接近饶走,一个后退!”修小罗一怔,急问:“在做什么?”强自生道:“环绕林间穿行!每树必顿!”

天色募然阴暗若傍晚的最后一丝清明。无数的难以分辨难以形容的奇怪声音咔嚓咔吱喀喀地陡然出现,就仿佛突然之间这问旗亭周围的树林内,已经满是刻意隐藏的人马,或者全已是夜走江湖的江洋大盗。

那痴傻儿这才抬起头来,怔怔地望着头顶的七尊雕塑般唱经的喇嘛,令人恐惧的双眼首次泛出一种只有痴傻儿才具备的茫然无知与好奇。七个喇嘛唱经声不停,在空中一座山般仍在缓缓压下。

修小罗、柳一搂当下凛然,揉身一展,一人带一个,携起强自生和昏迷的危三崖离开压力笼罩范围,手一抛,喝道:“接住!”便又是一射而出,刹那到了那两名仍在傻傻着瑟瑟发抖的孩子身前,一人带出一个,身形晃了几晃,这才陡然利箭一般射出。

问旗亭上诸豪也在两人抛出强自生和危三崖时醒悟过来,苦修和尚与均洲常公子飞身而下,接过两人,再迅速返回。修小罗和柳一搂竟也后发先至,到了问旗亭上。

再看远处,但见眼目所见,当真是草木皆兵,问旗亭二环以外的暗黑林内,竟在这刹那间,影影绰绰地晃动出万千刀斧手,三环处的林中,正由地下冒出无数的暗黑色的骑士,个个俱如巴图的三神将般,威势难当。

此种景象,真切已极,群豪莫不色变,明知这是巴图国师此前的幻术造成,依旧难从心灵震撼中脱离出来,潘大胆更是呻吟一声,低声叫道:“天!这法术若用到了战场……咱们……都去死吧……”

“扑!”

长长的犹如气体自密闭的容器中逸散而出的声音由身后出现,空气中忽然真切至极地再度现出早有所闻的那种淡淡酒香并刹那浓郁起来。修小罗霍然回首。昏暗的天色下,但见问旗亭正中的凉亭所在,正现出一幢金碧辉煌、浮在半空宛若无穷大的塔形建筑。现下天色虽已昏暗,但那半空中的所有景象,却似是完全属于另一世界般无比清晰而又无比模糊隐约。塔顶上,白云围绕,中有简陋凉亭,亭内婴孩儿般的国师巴图,正拎着酒壶,向手中的酒杯倾倒出永恒流动又永恒凝固于酒壶与酒杯间的“酒”。由淡淡陡然变为浓郁的酒香,正从这仿佛流动也仿佛凝固的场景中化做气体逸散而出。那逸散的酒气也似陡然成了连接穹芦的无形气体,在遥远的天方洒下,与所有看到看不到的林间兵马成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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