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来的却是行星的毁灭，人民的死亡。”麦克说。
阿克图拉斯·蒙斯克变得阴郁起来，“是的，我生活中的每一天都与他们的亡灵相伴。他们被联邦污蔑为暴乱分子，但是，正像你所知道的，胜利者可以随意撰写历史。”
蒙斯克顿了一下，但麦克并没有急于表示赞成或反对。蒙斯克不动声色，继续说道：“我不会为‘克哈之子’的行动道歉，我的双手的确沾满了血，但与联邦在克哈Ⅳ行星上一举夺走三千五百万条人命比起来，我还差得远着呢！”
“那个数字是你想要达到的目标？”麦克问，极力想要在对方政治家的甲胄上找出一道破绽。
他以为会招来恼怒的反应，或者激烈的辩驳。但蒙斯克却大声笑了起来，“不，跟特伦联邦那些残忍的官僚竞争，我连一丁点儿指望都没有。他们打着古老地球的旗号，但是没有哪个过去的政府像现在的特伦联邦这样不人道。反对他们的人，或者被迅速压制，再也不能发表意见，或者被他们收买，同流合污。”
“是，我们新闻界的情况，就有点儿同流合污的意思。”麦克说，他想起汉迪·安德森那间藏匿着各式各样丑闻的办公室。
阿克图拉斯·蒙斯克耸耸肩，“鞋做得正合脚，我刚才那番话放到新闻界身上毫不过分，但我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再作纠缠。然而，我知道你，是一个，呃，极其少见的，为探明真相而绝不畏首畏尾的记者。”
“这样看来，所有这些——”麦克向全息设备和凯瑞甘比划了一下，“是为了要布置一个采访的机会？”
蒙斯克宽容地笑了笑，“以后有时间采访，现在有更要紧的事情。你了解内地难民的情形吧？”
麦克点点头，“我调查过他们中的一些人，不过城里的人都跑光了。大家现在正聚集在荒野上等着联邦的运输飞船前去搭救他们。”
“如果我告诉你，根本没有什么所谓的运输飞船前去救人，你会作何感想？”
麦克眨巴眼睛，忽然意识到凯瑞甘正盯着他，“你说的这件事我可不信。他们也许耽误了些时间，但还不至于丢下这里的平民不管。”
“恐怕这是真的。”蒙斯克叹口气说。麦克此时特别希望自己具有远距离精神感应力，能探测到这种外表下面掩盖的真情。
只听蒙斯克继续说道：“千真万确，没有任何救援飞船往这边飞来。过去的这几天，杜克上校忙着撤除联邦在玛尔·萨拉行星上的军事建筑，准备在普罗托斯族发动第一次攻击或者泽格族繁衍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时，可以全身而退。”
“你知道多少普罗托斯族和泽格族的事？”麦克尖锐地问。
“我知道的比我想说出来的多些。”蒙斯克阴沉地笑着说，“有证据表明，他们是两个历史非常悠久的种族，相互仇视敌对。对我们人类来说，他们有害无益。当然，有害无益这一点上倒是与联邦十分类似。”
“这两个种族的杰作我都见识过。”麦克说：“我不觉得他们有任何一点像联邦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