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昱尘没想到她这么坦然就问出口，只愣愣的点了点头。
刚刚冯小月的话不像是诅咒，倒是像对程小舟的遭遇幸灾乐祸的样子，只是当时其他人没有注意到罢了。
“她说的是真的。”程小舟回过头去，继续看着笼里的鸡，声音有些缥缈，让叶昱尘觉得有些不真实。
叶昱尘似乎都能听到她叹气的声音，所以只能就这样傻坐着看着她。
程小舟缓缓开口：“我确实不属于这里，本来我的家应该是在城市里，我从小见的最多的就是楼房。
我们家住在二楼，推开我们家的门看到的就是一排自来水龙头，我妈妈常常站在那里洗菜，而我和妹妹就站在一边玩水，只是，这一切好像就只能停留在记忆里了。”
“那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叶昱尘看着她这样忧伤的样子，觉得心里有一种怪异的感觉，就像有什么在一下下抓着他的心脏，让他觉得难受。
记得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只是一个人低着头干活，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就像一个不会说话的哑巴似的，后来再见过她那么多次，除了笑容他没有从她的脸上见到过别的什么。
而现在这张明媚的脸上，有无奈，有厌倦，更有想要挣脱牢笼的决心。
“我到这里不久，具体怎么回事我已经记得不太清楚了，只知道有个妇人和两个男人将我抓住了，然后我晕倒了，等我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出现在杨家了。”
看着她将这一段经历说的云淡风轻的样子，叶昱尘越发觉得心里好像堵住了什么一样。
“哦，对了！我跟冯小月是一个村子的，她说的那个傻子家买的我，不过幸好那个傻子对我挺好的，我俩就跟朋友一样。”
“你有想过离开吗？”叶昱尘看着她故作轻松的样子，一双眼睛深情的看着她。
“想过啊，我肯定要走的啊，这里不是我的家，但是现在还不是我要走的时候，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叶昱尘点点头，没有再多问什么，他努力想要压下心底怪异的情绪。
程小舟扭头看向他：“那你呢？你应该也想要离开这里吧？”
叶昱尘不知为什么她会突然这么问，所以一时之间愣住了，“怎么这么问？”
“不为什么啊，因为我知道你也不属于这里啊。”
看着程小舟明媚的笑容，叶昱尘有些失落的低下头：“我家成分不好，想要离开谈何容易？”
“成分不好？那你为什么还能上大学？”
“因为我哥和我同时考上了大学，我家里人为我们死乞白赖的求来的这个名额，但是上面只给了一个名额，我哥把这个机会让给了我。”
“那你为什么想要学兽医呢？学别的专业一定比现在机会多。”程小舟对这个年代的事也只是隐约知道一点。
但是也只是一点儿而已，毕竟她上辈子挂的太早了，什么都没有经历过。
“因为喜欢啊，我曾经养过的一只狗生病死了，然后我就想着往后一定要学兽医，可以医治它们，它们的生命本来就太短了，一生也太不容易了。”
程小舟听了他的话，跟着点点头：“对的，它们的一生艰难，我们或许可以救救它们。”
“你也想学吗？”叶昱尘看着程小舟的表情，突然问出来。
程小舟一愣，赶紧摆摆手，“我肯定不行的，我连高中都没有上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