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廖林君并没有什么多余动作，只是在这个过程中缓缓地的抬起了食指。</p>
随着秦键手指落下的那0.01秒，轻轻的按在了自己的第一个音上。</p>
“噹！！————噹！”</p>
一组附附点音符，呼啸而出。</p>
这一刻，整个大厅才像是真的被唤醒。</p>
随着三角钢琴响板跳出来的两个猛烈的低音，秦键看着自己按下的琴键，以为耳朵出现了幻听。</p>
“我的音呢？！”</p>
接着。</p>
没有了任何思考的时间，钢琴前明明是两个人，但是大厅中的旋律似乎像是只有一个人似的。</p>
秦键腰部连忙发力，瞬间将更多的力量灌注到双手。</p>
这时，高低音的声音比例才达到了某种平衡，而属于秦键的双手旋律在提快演奏速度之后，已经结束了。</p>
不过渐渐的适应了新的速度，秦键留单手做装饰音，按照乐谱将键盘更多的位置让给了廖林君。</p>
低音旋律。</p>
在廖林君苍劲有力的十指下爆发出的音量和流动感已经彻底让两个年轻人陷入了震惊。</p>
段冉的记忆中，自己的老师似乎也不能如此轻描淡写的将钢琴演奏出这种音量。</p>
这种低音的音响如同交响乐中的低音铜管声部一样，厚重的共鸣感直接让上空的高音旋律变得更加美妙。</p>
“这就是四手联奏的交响感吗？”</p>
段冉晃动不停的瞳孔呆呆的看着键盘上的四只手，只感到一阵扑面而来的恢弘感。</p>
这种感觉，她只在交响乐中感受过。</p>
她知道，被营造出的这种感觉，和秦键并没有什么关系。</p>
不知不觉间，段冉的左手已经紧张的攥了起来，脑海中再次响起沈清辞曾经对她说过的话。</p>
‘音乐先决定音量，音量再决定音乐。’</p>
目光再次移到廖林君的双手上，她的心中充满了无限的敬意。</p>
而就在这时，在乐谱上两个声部交替的地方，低音声部的旋律一下静了下来。</p>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安静，秦键和段冉再次一惊</p>
没错，是安静了下来的感觉，明明就在眼前的声音，秦键听到的感觉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过来了的一般。</p>
这让他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自己该如何继续演奏。</p>
“放松，声音放开，断奏改连奏。”</p>
身边突然传来的声音就像他的救命稻草，秦键连忙在一个抬手的瞬间调整了一下气口。</p>
按照廖林君的指示。</p>
双手拱起，肖邦手位下，一组组高音十六分音符音群快速的流动而出。</p>
在忽远忽近的低音伴奏声部中，高音声部的色彩忽然阴郁了起来。</p>
像是楼顶钟声的挽歌，一种教堂的感觉缓缓流出。</p>
秦键仿佛找到了k521的精髓，聆听着身旁的声音，慢慢的融入了一丝自己的情绪。</p>
廖林君很敏感的发现了音乐中的变化，接着左手一抖，降低了和弦的音量，让秦键的情绪找到了一个栖居之地。</p>
“是这种感觉。”</p>
渐渐的，秦键带着脑海中的钥匙，接管了k521的后半段。</p>
重新回到音乐的主导。</p>
直至音乐结束。</p>
“噹——”</p>
“噹噹————”</p>
随着钢琴上的两双手整齐落下。</p>
下一刻。</p>
大厅中只剩下旋律尾音的回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