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衣本以为不就发个粮吗？多大点事。没想到主人居然这么重视，还扯出这么多门道，居然连造反都出来了。</p>
她有些难以理解，不过她素来笃信主人，看来这件看似简单的事情，一点都不简单，起码主人认为这件事不简单。</p>
风沙掐过一轮脉数，默默心算一下，转回脸向授衣笑道：“你呀！还是要多读点书，如果什么都不懂，往后怎么放心让你独当一面嘛！”</p>
他只需大约数量，没必要一直盯着，打算过会儿再掐一轮。</p>
授衣愣了愣，忽然会意到主人话里的意思，一时不知是喜还是忧，咬唇道：“我，我想一直陪在您身边。”</p>
风沙笑了笑，刚想调戏一下，旁边屏风后的一桌客人纷纷起身，结账走人。</p>
授衣忙站起身探出头，看着小伙计在屏风那边清理凌乱的桌面。</p>
这是一张大方桌，挤一挤可以坐七八个人，一边靠着窗户，视野比这边的窄露台好多了。</p>
小伙计一边麻利地收拾，一边赔笑道：“马上就好了。”</p>
授衣正等得好好的，一行六人腾腾地踩响楼梯，有些霸道地上得楼来，二话不说，径直涌进屏风，把位置给占了。</p>
授衣怫然不悦：“喂，这是我们的位置。”</p>
她的嗓音十分动听，尽管语气不悦，别是另一番悦耳。</p>
几人一齐望了过来，见是个蒙面美人，无不眼睛一亮。</p>
有个蓝衣青年笑道：“上桌客人明明刚走，我们又恰好来了，怎么成姑娘你的位置了呢？”</p>
小伙计赶紧解释道：“这两位客人确实早就到了，小的早前答应了，有了空座马上换，所以，这个……”</p>
授衣道：“你们都听到了，总有先来后到。至于你们坐哪儿，那是你们的事。”</p>
小马扎坐着憋屈，何况露台又窄，小几又矮，还有栏杆挡着，稍坐一下还好，稍微坐时间长点，她担心主人腿麻，所以非要争到不可，态度不免有些硬。</p>
蓝衣青年双手扒上半人多高的屏风，笑道：“姑娘说话何必这么呛，出门在外，都是朋友，不如拼桌？”</p>
授衣当然很不情愿，她还想趁机跟主人说些体己话，撒撒娇、发发嗲呢！</p>
风沙倒是挺高兴，起身抱拳道：“江湖儿女，不拘小节，既然兄台相邀，拼桌也好。”居然是素奴一行人，他本就想找人打听些情况，这不巧了吗？</p>
素奴一上楼就看见他了。</p>
像她这种女人，最怕当众遇见恩客，那会左右为难，不知该以何种脸孔面对。</p>
好在她惯装清高，除了眼神闪躲，略带紧张，貌冷如常。</p>
蓝衣青年好像才看见风沙，上下打量几眼，啧啧两声，阴阳怪气地道：“兄弟英姿焕发，精气神足，没想到竟是我辈中人！”</p>
风沙体质孱弱，这几天又天天泡冷水消火，没有休息好，萎靡不振是真的，更是满脸憔悴，哪有什么精神，人家明显正话反说，充满讥嘲之意。</p>
素奴启唇道：“相见即是有缘，何必冷嘲热讽，两位请过来坐吧！”她的嗓音非常好听，不逊授衣，像是寒泉叮咚，沁人心脾，闻之令人精神一振。</p>
能去暖春阁的恩客，都是她仰不可及的大人物，那是一定要帮忙解围。</p>
诸人纷纷附和，蓝衣青年讨好地笑道：“王师妹说得极是，是我失礼了。”</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