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职不敢。”
吴争慢慢起身,负手在众将面前来回踱着,一个个看过去。
“就算不公,那又如何?”吴争冷冷道,“岳爷爷还遭不公呢……造反了吗?袁督师也遭不公……他造反了吗?”
“哦……说先贤远了,那就说说本王吧。”吴争慢慢坐了回去,“孤不也从监国降为议政王了吗?孤还觉得遭不公呢……怎么,你们是想逼孤造反……来,来,可准备好了黄袍……若准备好了,就披在孤身上!”
“怎么都不说话了?刚才嗓门可大着哪!”吴争一个个地点着,“蒋全义……就属你嗓门最大,来,黄袍呢?”
蒋全义苦着脸,被逼急了,忙道:“末将……末将真没想逼王爷……末将只是……!”
“那还不滚!”吴争大吼道,“等孤招待你吃酒席哪?!”
“不……不……末将不敢。”蒋全义连忙起身,“末将这就滚……立马滚!”
说着,起身,倒退两步,转身,拔腿就跑。
他这一跑,好嘛,百余将领迅速效仿。
待吴争话音消失时,堂内已经空荡荡了。
不,还有一人单膝跪着——李溥兴。
吴争叹了口气,“李溥兴。”
“卑职在!”
“你还有话说?”
“回大将军话……卑职无颜回营!”
吴争皱起眉来,“那……那你就去西安,找你爹去!”
李溥兴霍地抬头,梗着脖子,瞪着吴争道:“卑职一向视大将军为榜样……可今日,大将军如此愚忠,令卑职好生失望……既然大将军不想再看到卑职……那卑职就此别过!”
吴争冷冷道:“好走……不送!”
李溥兴起身,向吴争行了个军礼,吴争头一扭,不理。
李溥兴一跺脚,出门而去。
……。
吴王之威势,确实不同凡响。
百余骄兵悍将,气势汹汹而来,被吴王三言两语……嘿,不仅无软语宽慰,反而被训斥一顿,结果,散了!
可吴争真高兴不起来啊,这些个将领,那是自己一手提携起来的,他们能听,就算心里不满,那至少面子得给啊。
但北伐军二十万人,吴争总不能下营地,一个个指着鼻子去训斥吧?
吴争心里很清楚,将领的不满,大多是下面士兵不满的沉积,千万别小看了这种不满,也千万别信忠诚这两字。
人的忠诚,往往因时因地改变。
不满的积累,会导致忠诚的降低,或许兵变,就在不远。
这不是单纯的眼前利益,而是一代人、二代人甚至代代相承的利益争夺。
谁能服气?谁肯服气?
可吴争不能这么做,不是因为他真得愚忠,说心里话,朱家在吴争心中,那不过就是一个姓氏,想要吴争去愚忠于一个已经亡了七年的王朝宗室……啧啧,这恐怕是异想天开了。
何况,吴争还是个来自数百年后的穿越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