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个有情人。
穆长风叹了一口气,然而有情终究敌不过大势的洪流,两人若是硬生生要在一起,两方都要重伤,还不如趁现在陷得不深,断了他们的念想罢。
“有劳公主挂念,我这顽徒这些日子还算可以,便不劳公主挂念了,还望公主断了这个念想罢。”
他不愿出语伤人,可若是此事不伤,以后伤处愈多愈深。
杜月妍听得心头一震,踉跄几步差点倒下,被暖春及时扶住了。
三月护主心切,对穆长风出言不逊,竖眉道:“你这老头说话可真不讨喜,我家公主与穆大人是两情相愿,什么家不劳我家公主挂念,你算个什么东西。”
“三月。”杜月妍强忍悲戚,喝住了三月,然后又对穆长风忏愧道:“我家婢女护主心切,对先生出言不逊,还望先生不要介意。”
穆长风淡淡一笑,摆手离去,“这娃说得也不错,我这老头说话却是是不讨喜。”
棒打鸳鸯一事,还能讨喜到哪里去?穆长风自嘲一笑。
杜月妍立于原地,痴痴地望着穆长风的背影直到消失,暖春看得心中酸涩,拉了拉她,“公主我们回去罢。”
三月眼眶都红了,狠狠地瞪着穆长风的背影,“那个老头下次要是再被我遇到我一定要好好说道他,为老不尊,怎能说出这种话。”
杜月妍随手拂去眼角清泪,孤傲的背影颇为落寞,“我们回去罢。”
暖春也跟着红了眼眶,她的公主啊,她从看着长大的在宫内作威作福的公主,在消沉十数日后,一听说穆大人的师父到了皇宫,日夜在宫里晃悠,可是每每都失望而归。这日听说皇上身边的大太监送了一个老人出宫,公主一下子就猜到了是长风先生,急急忙忙从宫内追了出来,这才能在宫外将他拦下。
可是满心期许,只想询问得知意中人近况的公主,最后只得了不劳挂念了,断了念想这些个冰冷的字眼,她骄傲如斯的公主怎能承受。
杜月妍回宫后直接去了东宫,宛若一只归巢的乳燕,直直扑进杜维桢怀里,泣不成声,“太子哥哥,今日我见到长风先生了。”
杜维桢心疼至极,细细安抚,“那不是好事吗,怎么哭成这模样,可是得了生白的消息太激动了。”
杜月妍抽泣着摇头,“长风先生未曾同我说生白,只是让我不要挂念,勿要念想,连长风先生也觉得我同生白有缘无份罢。”
杜维桢虽然敬重穆长风,可是知晓是他把自家皇妹说哭的,心里也忍不住埋怨了几句。
但对着杜月妍还是耐心安慰,“长风先生许是知你太过担心生白,怕你因此伤了身体,故让你注意些罢。”
“不是的。”杜月妍突然扯出一抹笑,只是这抹笑没有一点心悦,满是凄楚,“我能听得出来,先生是真的觉得我跟生白无法在一起,可是太子哥哥,我真的好喜欢生白,若是不能在一起,为何要我晓得情这个字,伤人至极。”
杜维桢仿佛能感受她心里的荒芜,可是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他未曾体验情字,却亲眼见到自己至亲的妹妹被一个情字折磨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