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小说BT吧>都市言情>江山策之云谋天下> 第一五零章 相由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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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零章 相由心生(1 / 2)

 没人有异议。

或者说没人敢提出异议。

元清涧睨着在场的几人,他很满意这种噤若寒蝉的局面。

他哂笑道“看来诸位满意得紧呢,那么,暮公子可以起手了。”

风离不动声色地压下了孔宿微微上抬的手,使了个眼色。

今日耻辱,来日必当百倍奉还。

“私以为不妥。”析墨拱手说道。

暮朗的唇抿成一线,没有任何言语。

“扶疏,你有何见解?”元清涧将眼睛眯成一道缝,从缝里透出精光,有着虎狼的凶狠。

“公子请看,这名侍儿的手指未点蔻丹。”析墨隔着一张锦帕捏住云岫的指甲,“指甲缝里还有少许泥垢。”

云岫暗喜。这应该是在叶惊阑做饭时,她觉着无趣,使劲儿掐一块老菜梆子给弄上的。想不到这还成了一个“呈堂证供”。

“再看她不通脂粉之道,脸蛋上青白粉紫各色汇杂,衣物更不是成套的,这侍儿定是从各房的莺莺燕燕丢弃的衣裳里随意拣了几件搭上的。身份至多即是楼里打杂的丫鬟,不会是红窗里共剪烛火的美娇娘。六公子要她随琴音起舞,无异于是让天上飞的去水里游。”析墨由她的手、脸、衣衫入手,找到突破口证实她根本不会跳舞,暗示元清涧莫要扫众人的兴。

“扶疏公子明察秋毫,由小及大,在下佩服。”风离站起身赞道,谁也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

她暗暗舒了一口气,只希望元清涧就此放过她。

这个噩梦还没结束,元清涧悠悠启口,“扶疏公子名不虚传,见一普通侍儿都会心生怜悯,体贴入微。可惜你怎知天上飞的就一定不能在水里游?艄公养的鸬鹚可是天生的捉鱼好手。我想,你有时候就是想的太多,别人未必承了你的情。”

析墨将锦帕交叠,轻轻地擦拭掉云岫指甲缝里的污泥,眼底是稍纵即逝的温柔,“不管承情与否,记得与否,我只做我应该做的事。”

“扶疏,你是铁了心同我作对?”元清涧正竭力遏制快要喷薄出的怒气,“在你眼里,究竟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圣人。”析墨将那一方锦帕烧成灰烬。

“可我见你就是一滩扶不上墙的烂泥!”元清涧咆哮道,他的满腔怒火恨不得一股脑儿给析墨当头罩下。

析墨不愠不怒,坐到桌边。

暮朗一边摇头一边浅笑。

元清涧不解。

云岫在心头叫了一声好。

佛语有云相由心生。心中的相是什么样的,见万物皆是此相。

因故析墨瞧着元清涧笑吟吟地说“圣人”,而元清涧却把析墨比作“烂泥”。谁输谁赢?一听便知。

而暮朗因析墨一番搅和避过了“花朝城暮公子为霁王弹琴助兴”这一天大的谈资。

云岫也因此躲过一劫。

但她的目的没能达成。

她怏怏不乐地立在角落。

席间,这些人没有谈论什么有价值的事儿。他们之间不过是久别重逢后的寒暄,你问问我近日如何,我问问你家中老母可安好。

云岫的上下眼皮开始打架,在她偷喝叶惊阑的壶中酒之前没想过他藏着掖着不给她的酒后劲会这般大,一浪接一浪地冲击着她的理智。

她晃晃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

析墨的余光瞟过,发现了她的异样。

他离开座椅,走到她身边,压低声音询问道“姑娘,可还撑得住?”

他隔着衣袖借了臂膀给云岫,“我带你出去。”

暮朗关切的目光投来,析墨的手指微动,示意不打紧。

云岫拂开了他的手,慢慢地走向房门。

当她推开门,抬腿想要跨过门槛时,脚尖勾到了门槛上,身子猛地往前倾,眼看就要和被无数双脚丫子踩过的地板亲密接触了。

析墨捉住了她的后衣襟。

元清涧一声叹息“扶疏还是这么爱管闲事。”

暮朗夹起一颗油酥花生,手一颤,花生米落进了酒杯里,少量油星子在面上荡开,他讪讪地笑笑,“他本可以置身事外,在救下那人之时就注定了再也不能安生。”

“救下了谁?”元清涧眉头紧蹙,他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佛曰不可说,不可说。”暮朗举起杯,“敬六公子。”

孔宿黑着脸用筷子尖戳碗里的青菜。

他为何突然犯了糊涂给自己夹了一筷子绿油油的菜叶子,明明是一见就恶心,一闻就反胃,吃?哪怕他饿死,从这里跳下去,也不会吃一口青菜的!

到头来是否认为青菜真香,无从知晓。

而析墨将云岫拎出了门,眉眼一弯,说道“姑娘是住在后院吗?我送你回房吧。”

这人的烂好心就没有用尽之时。云岫冷哼一声。

“先谢过公子了,奴家识得回屋的路。”云岫想要把自称“奴家”的舌头给咬掉。

“脚下当心些。”析墨嘱咐道。

云岫往前走了两步,回头,“公子对每个人都这么上心吗?圣人何其难……”

每一个人,每一件事都要考虑到周全,做一个普度众生的圣人真是难于登天。她忽而想到,若是当初上岛同她共进退的人是析墨,会否她如今就仇视叶惊阑?立场不同,想法自然也不同。

在她看来,析墨理应是一个好人。

“刚巧瞧见了你的双眸,使我想起了一位故人,鬼使神差地想要替你解围。”析墨坦诚地回答,他是不会每个人都挂念到的,心只一拳大,何须填塞许多无关紧要的物事?

“公子的恩情,我定当铭记于心,来日……”

析墨一反常态地打断了他人的话,他摇头道“无须惦记,就当从未发生过。”

他往回走。

云岫手扶墙,双眼凝视前方的地面,一步一步地踏稳了。她的思绪乱如麻,刚剪断了一条,又接上了另一条糟心的线索。

在她想得正出神时,她的脑袋撞到了一个人,鞋尖也踏上了那人的靴子。

“头顶上没长眼睛,跟螃蟹似的横过来,幸亏是撞了我,要是撞了别人……”

“那又如何?”一身正气的云岫梗着脖子冲他问道。

“别人就倒霉。”叶惊阑无奈地笑笑,此言不虚,云岫撞了人,八成是被撞的那人受不住她一拳,“云爷收获如何?”

“甭提了。”云岫推搡着叶惊阑,她不想在这里多待一分一秒,“离开这里再与你细细道来。”

叶惊阑驻足,愣是没再被她推动半分,“往那边走才是出路。”

“……”

他蹲下身子,“我背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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