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毛钱一袋,她哪有钱啊?爸妈的钱放哪里她也不知道,跑了两条街找了个不认识的小卖铺跪着硬是求了一袋,那个画面,她一辈子都忘不掉,回到家时,田露已经睡着了,脸上还挂着鼻涕眼泪。
“露露?闻到没?想不想吃啊?”
“哇,干脆面,表姐,我就知道你有钱买,是不是背着我偷摸买着吃过了?”
“是是是,吃过了,所以这一袋子全给你吃。”
“那当然,这都是我的,你以后有好东西不可以一个人吃,否则我告诉大姨!”
想到这里,乐舒眼里又冒出几根血丝,嘴里不知道含着什么,如同嚼蜡,她总在想,田露扭曲掉的心灵,是不是也有她乐舒一份责任?如果当时不是为了不想去分她朝思暮想的干脆面,而是说实话,她就不会总是来误解她?这类事件还有很多,都是为了不分走她的东西而故意说已经拥有过了。
在她心里,一定认为她所得到的都是她这个姐姐用剩下的吧?其实不是的,田露拥有过的远远比她多,可她对其他弟弟妹妹也是这样的啊,为什么只她一人那么想?
连她自己都是在这种教育下长大的,老爸跟老妈结婚前,最爱吃鸡蛋,结婚后不爱吃了,都给老妈吃,有了她这个女儿后,老妈也说鸡蛋吃腻了,全让给孩子,她的思想也没说长歪啊。
“姐,这个要沾酱才好吃,喏!”英子假装没看到乐舒眼底的雾气,把美食沾酱后送到她碗里。
敏儿也有所感,给乐舒盛了碗汤羹:“表姐,喝点汤,酸酸的,很开胃,以前都是你照顾我们,等我们赚钱了,肯定挨个轮番回报你,听说你买车问人借钱了是吧?呵呵,小宝告诉我的,那个我刚好存了一点,大概两万三吧,回头取给你,别的我们再慢慢还,欠人钱终究不好。”
果然,一句暖心的话,犹如一把钥匙,打开了乐舒的心房,所有郁结彻底释放:“你居然还能存下钱?我咋就这么不信呢?”弘越对员工是很不错,但敏儿花钱没个数,标准月光族,成天哭穷,现在居然说有两万多存款,能不惊讶吗?
“咳!”敏儿扫了眼大伙的诡异目光,敲敲桌面,理直气壮:“你们看什么看?我要管不住嘴的话,早被你们这群死孩子挥霍光了,钱要花在刀刃上,瞧见没,这就叫刀刃,难道你们希望表姐天天被人逼债吗?”
唐宝吸溜掉碗底的鱼翅,闷闷地说:“我就要个几百块的手机而已!”
“手机是小学生用的东西么?学飞之前,先把爬练好,好高骛远不是好孩子,就这么定了,姐,有空我给你送过去,反正放银行也涨不了几个利息,对了,亲兄弟明算账,五年之内必须还给我。”说完就后悔了,尼玛,董事长不是在追表姐吗?说不定很快就能结婚,不管了,到时候直接去问未来姐夫讨要。
乐舒挑挑眉,丁点不含糊:“这几天我都有空。”先把时辛的还了吧,那家伙年纪不小了,保不齐哪天就会陷入爱河,谈恋爱很伤钱的,至于清颜,啥时候有啥时候还,不着急。
英子撇撇嘴:“虽然我也很想帮忙,但我还是个学生!”
“表姐,我会快快长大,赚了钱就都借给你。”唐宝不甘落后地举手。
我去,自己人缘咋就这么好呢?完全不用开口,全都抢着借钱给她,太幸福了,嗯,这个鱼翅羹味道不错!
很快,一桌子小年轻就嘻嘻哈哈打得火热,早忘掉被别人当成观赏物一事了。
“呵,果然都是孩子。”乐妈妈不由叹息,这种情况,她是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唯一欣慰的大概就是这一幕没被街坊四邻看到吧。
常珍珍也苦笑了一声:“幸好凌峰那孩子没来,否则说不定这会儿小梳子都给他带上手铐了。”
其他人一听,心想还真是,当初就因为凌峰脾气太暴躁,才给扔部队里去的,一言不合就会拳脚相加,以他现在的身手,今儿个不背上官司才怪。
“是那个在部队的孩子吗?”
几个老人同时仰头,纷纷茫然。
乐舒这厢感受到气氛不对,也争相看了过去,这谁啊?
仅有苏姚辉立马放下筷子,摆正坐姿,小声跟兄弟姐妹们介绍:“庞……庞煜的二叔!”
“啊?他怎么也来了?”小兰听完丈夫的话,也忙不迭把筷子放下,根据穿着打扮,还真看不出来,庞家不是很富裕么?怎么二叔搞得跟农民工似地?
就连乐舒的下意识变得拘谨起来,虽然老人的注意力压根不在他们这一桌。
庞千今日着装的确很低调,蓝色断袖T恤,军绿宽松长裤,廉价皮革短靴,往那里一站,谁知道他竟会是弘越集团唯一的直系长辈?手里端着的也非突显高品位的红酒,而是小杯白酒。
乐妈妈愣了会,站起身就想让位,好似来者为某个国家领导人一样,就差没有毕恭毕敬行礼了。
见此,庞千抬手向下压压:“别别别,大姐你坐着就行,我就是过来混顿饭吃,顺便拜见下叔叔。”
“这……”乐妈妈看看丈夫,于是又红着脸坐了下去,这么丢人的一幕,怎么就被庞家瞧见了?还是庞千。
原本的热闹氛围瞬时悄然寂静,即使大部分都不认识来人身份,但看乐妈妈小心谨慎的态度,也知不简单。
坐在常老爷子右手边的常珍珍已经帮忙收拾出新碗筷,后默默起身到另一桌空位,并压低音量告诫大伙:“庞家二叔,都别起哄!”
大伙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庞千也不客套,笑呵呵来到老爷子面前敬酒:“常叔,您还记得我不?咱们可是有过一面之缘的。”这事吧,他也是昨晚才想起来的,大概是当年那事闹得太过火,因此还保留在脑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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