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德明进得中军大帐，接待窦德明的是张文远。见他的人是张文远，说明今日还有的谈。窦德明勉强松了一口气，总算是个好消息，若张文远真是找个杂七杂八的官员来接待他，那说明隋军根本就不想谈，那真是要天亡窦家。</p>
见到张文远，窦德明立刻躬身行了一礼。</p>
“窦家子窦德明见过西河侯。”</p>
窦德明用的是窦家子的身份，便见张文远也称呼的是隋爵，这说明他已经跳过李唐的身份，准备回归大隋身份了。</p>
张文远对于窦德明的前来，并不吃惊。</p>
因为自窦家南下扶风之后，军中参谋便对窦家的动向进行了推演。而所有推演的结果都是，窦家会选择投降。</p>
隋军各军之中，都配备了大量的参谋。这些参谋都是从军中挑选的基层将领，然后又送到讲武堂学习，然后再打乱分配到各卫。</p>
这些人的作用就是帮着主帅推演战情，制定战略计划，进行军事调度。</p>
可以说仿照后世参谋制度而制定的这个有大隋特色的参谋制度，是隋军无往不胜的一个重要因素。</p>
黄明远很清楚，这是一支军队正规化的趋势。虽然不能唯后论，但先进的经验，是必须要学习的。</p>
在军中参谋的推演中，窦家没有任何战胜隋军的可能，亦没有战胜隋军的决心和底气。以窦家这种老官僚、老世家，只会选择投降来保全家族。</p>
不过即使知道窦家要降，张文远还是故意问道：“窦郎君不在扶风待着，此来何事？”</p>
窦德明心中一顿。</p>
张文远的每句话都在他心中来回咀嚼，因为他担心一句话理解的有偏差，就会给窦家引得灭顶之灾。</p>
于是窦德明慢慢说道：“听闻王师西来讨贼，窦家上下，欢喜至极。家中长辈特命德明，来迎接将军。”</p>
张文远紧盯着窦德明，一时没有说话。</p>
张文远没想到窦家人这么无耻。古往今来，能把降而复叛，叛而复降说得这么清新脱俗的，也就只有窦家了。</p>
这丑陋的嘴脸，就连“三姓家奴”吕布也比不上。</p>
张文远不禁有些讥笑，难道窦家跟着李渊造反之事，只是这么轻飘飘的两句话，便能一笔而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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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有“罚酒三杯，下不为例”的例子，可也不是用在窦家身上的。</p>
于是张文远乃问道：“怎么来的只有窦郎中，窦内史令和窦纳言怎么不来？听说窦家公侯将相有十余人，族中稚子尚有官爵在身，总不能只用一个郎中来迎接王师吧？”</p>
窦德明听了，心中更加震动。</p>
内史令指的是窦威，纳言指的是窦抗。张文远以李唐的官名称呼他们，说明张文远并不怎么愿意接纳他们啊。</p>
因此窦德明赶紧说道：“西河侯明鉴，当初李渊造反，窦家因在其治下，受其胁迫，不得不参与其谋反之事，但窦家人心中，无时无刻所念的，皆是大隋啊。今曾叔祖为李渊所挟制，叔祖亦在安抚扶风百姓，故只得遣德明前来。”</p>
张文远听了，有些想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