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英在敌人的墓前跪了一夜，留了一夜的眼泪。</p>
“那天晚上，我就把这辈子的眼泪流干了。”他说。</p>
第二天，张英带着岳飞推荐信，还有一匹枣红色的西凉宝马，以及从敌人缴获的一柄马刀上路了。</p>
张英走了，岳飞却在思考着如何夺下善无。</p>
天光大亮，岳飞派去乔装打扮的细作并未传来捷报。他的人头已经陪伴了张英的一家老小。</p>
探明情报之后，岳飞已经感到情况已经不像自己预想的那么好了。</p>
张英临走时与岳飞言明了善无城内情况。就算如此，善无城内也会有四五千兵马。虽然岳飞部下是他的十倍，可善无城毕竟是坚城一座。</p>
想要在两天内拿下，还是有些难度的。</p>
虽然眼下战机不可轻易丢失，岳飞依旧沉思半晌。可到头来依旧是没有头绪。这时候帐外传来了嘈杂的声音。</p>
岳飞闻声看去，问道：“可是步卒们入了营房？”</p>
“回禀岳帅，正是步卒入了营内，如今都在修整，等待您的命令呢。”</p>
闻言，岳飞瞑目深吸一口气。“只能硬攻了，传令步军，两刻后出发！责令骑兵尽数出动作为先锋，先抵城下，封锁道路，侦查四周。再从中分出一部，往西方探查林库伦汗动向。”</p>
既然智取不得，若是大军尽出不能攻下善无，那此行的战略意义将迅速缩减。</p>
如此，便只能硬攻了。</p>
派出骑兵作为前锋，岳飞亲率五万步卒杀向善无，到了善无城下已过午时。虽然日头正照得火热，岳飞清楚留给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便命令麾下部将率领三万步卒压上前去，将善无城围得水泄不通。</p>
善无城的数座城门虽然都只有三五百人，可是却不是一时可以攻下。</p>
此前，并州军的战略意图是防守雁门关，所以在雁门关前的马邑驻军成掎角之势防备鬼方，所以并未做很多攻城器械。</p>
如今临时更改短期作战目标，许多威力强劲的攻城器械还来不及制作，只能倚靠普通的梯子来进行工程。</p>
仅有的三架云梯和两座井栏被岳飞隐匿军中。他打算等到战争打到白热化，再予以使用。</p>
岳飞并未亲自上阵，而是在善无城外五里的一个小山坡上扎营。一边督促留营将士搭建云梯，一面处理各部兵马。</p>
通过一整个下午的紧张调度。并州军已斩获了七百余级，对敌人造成的杀伤可能达到近两千人。虽然战绩不错，岳飞依旧是眉头紧皱。</p>
原因无他，哨骑来报，林库伦汗已经抵达沙陵，距善无已经不远。</p>
若是明日还攻不下善无，恐怕自己就该退守雁门关，抵抗三十万鬼方军队了。</p>
时间，岳飞需要时间。他很清楚，击退甚至是彻底打败鬼方都只是时间问题。只要能打下善无，就可以在此地拖延他半个月，乃至更久。</p>
“诸位今日也累了，早日回去休息吧。还有韩兄弟，今日受了箭伤，明日就不要前去了。”岳飞对韩病虎道。</p>
韩病虎哪里肯依，嚷道：“吾到主公帐下寸功未立，若是仅凭降将身份，如何在营中立足。还请岳帅让我上阵，吾必为岳帅拿下善无！”</p>
潘凤见状，于心不忍，也安慰道：“病虎，别人不知道你，我还能不知道你吗？如今贼势虽弱，却倚靠着坚城自守，实在难以攻下。若是你再出了岔子，那岂不是坏了岳帅和主公的大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