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克娓娓道来,每个字说出都要花去他部分力气一般。他实在不知道自己和自己的这帮手下日后结果会如何,但被“抹除”掉恐怕是早晚的事了。
“我们本来只是一帮混生活的家伙,连黑帮都算不上。纽约厉害的帮派太多了,爱尔兰黑帮、华人街白虎帮、哈莱姆区的黑人帮派还有俄罗斯黑手党等等。平时他们有些脏活、累活不愿意做,就让我们去做。时间久了,免不了被欺负。
就在几个月之前,大概三个月吧······我们忽然接到一个雇佣任务,说让我们去‘打扫’皇后区的脏东西,就是尸体之类的。我们去了人,但那几个兄弟都莫名其妙被杀掉了。作为这帮孩子的头儿,我得去出面解决。没成想对方根本不和我们讲,我也是,我们活在黑暗里的家伙怎么能靠讲道理来解决问题?当时我算是昏了头,对方不承认还重伤了我们。也就在这之后,那些人来找我们,说让我们为他们服务,他们也承诺给我们与其他帮派争利的‘地位’。
我当时想,这天上掉下来的好事,所以我就答应了。他们给了我们‘药物’,也就是你们说的血清。我真的不知道血清是这么复杂的东西,还弄得你们找上门来。不然我、我······唉,我当时要不答应,还不知道会怎么着呢。
得到血清后我们都感觉自己不一样了,这也许就是和蜘蛛侠一样的超能力吧?我们没那只蜘蛛那么好人,就用这些力量自保。其他帮派看我们突然变得厉害,也不敢再轻视我们了。诺,两位你们看,这里好几个孩子就是最近刚刚加进来的······”
两人没有理会,只是静静地看着卢克。
讨了个没趣的卢克无奈笑笑,继续讲道:“但大帮和小帮从来就不一样,虽然不敢轻视,可也没怎么讨到好处。只是比以前多些门路,买些明面上不允许的东西方便些。他们给我们药,我们只能乖乖地注射。渐渐地,我们摆脱不了药的诱惑,反而主动去求。我这才知道,药是有瘾头的,一旦注射就摆脱不了啦。两位、先生们,我这有好几个都是孩子,他们最小的才十八岁!可又能怎么办呢?没了药我们什么也不是。
这些日子,已经有几个人死掉了。因为他们承受不了药的效力,死得很痛苦。我也不知道我还能撑几次,所以才想着告诉你们。反正都是死,我还想多活一点,让这些孩子多活一点。”
马特听着听着,不禁皱起眉头。他感知里那个人就是死在这儿,如果这短须男真的好心,干嘛又要杀人?
他没有提出来,且先等对方讲完。
“说回那些人。我了解的也不多,他们前身似乎是某个华人黑帮,专门负责越南一带运来的白粉儿分销。刚才我提到的那个老太太,就是他们的头领。原来一个孩子去取货的时候,不小心看到了她一眼。后来被刺瞎了眼睛,再后来就死了。临死之前,他把这件事告诉了我,我也就一直没有跟人说过。”
“是他们么······”马特忽然低声呢喃了一句,引得任云生疑惑看向他。
“我听说过他们,也曾经查到过他们身上。只是后来线索到了那个人身上,我就没再多考虑。”
“那个人?金并?”任云生不禁道。
听到“金并”二字,卢克登时打了个激灵,脸上填满了恐慌,其他党徒不外如是。注意到他们的反应,马特摇摇头示意稍后再说。任云生会意,看向卢克。
“既然如此,可你们也杀掉了你们那个同伴。还说什么受人欺负,你们与那些帮派说白了只是一丘之貉而已。”
卢克迷茫地看着任云生,不解道:“我们确实不干净,但我们······杀了我们的同伴?是谁?那个人长什么样子?”
任云生简单形容了下,对方越想越是惊讶,随后脸色剧变,惊道:“是他!他死了?!”
众人哗然,卢克弹起身,想抓任云生肩膀紧接着又缩回手,干瘦的身子剧烈颤抖着。“他什么时候死的?!请、请告诉我们!”
“你不知道?”任云生狐疑地打量对方,若是演戏,这男人演技未免也太精湛了吧?若是真的不知情,那马特的感知也会出错?
他看了眼马特,后者眉头忽紧忽松,显然也在疑惑。
“您告诉我啊!他、他什么时候死掉的?!”
“就在不久前,我们也是跟着他来的。但我们感知到他被杀掉,只好来找你们询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