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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阴曹地府(1 / 2)

红莲记 跛子的男人 更新时间 2020-07-30

 他心中大惊,他无意间从江湖朋友嘴里知道,西安城地底深处有个盘结复杂如同迷宫一般的地下幽泉,因其泉水终年为黑色,毒气甚重故命名为黑水,饮用者立死无疑,无人敢靠近,是以历任西安知府就依托黑水泉建造地底的深牢大狱,全都由南山上采集来的巨型青石堆砌而成,整个大牢如同十八层地狱,一来镇守妖气甚重的黑水泉,二来关押江洋大盗亡命之徒、死囚重犯和朝廷的钦命要犯。

这个暗藏于黑水泉底的深牢大狱,江湖上还有个恐怖的名字,叫做阴曹地府,一来大狱建在一百多米深的地底腹心,阴气深重,毒气笼罩;二来里面刑具种类繁复,惨烈异常,任你是钢打的汉子,铁打的猛男,在这里走一遭,如同魂游地府、鬼门关上转一圈,九死一生,从里面提出来的没有活人,只有死人的累累白骨和被折磨成行尸走肉的傻子,武功全废功力尽失,三岁小孩一指头都能打倒的傻子。最可怕的是,在阴曹地府深处有一个蛇窟,里面生长有无数巨大的蟒蛇,最残忍的是一个蛇王,遍体金黄色,头顶有个数尺长的肉角,深红色。蛇王身粗力大,数十丈长。每每有死刑犯被投进蛇窟,只听见扑哧扑哧的吞噬之声,眨眼间尸骨无存。西安城大牢从太祖洪武年间修建,至今垂二百余年,从来没有一个犯人能够从这里偷逃脱身。他拼命地寻思自己被抓进黑水大牢来的前因后果,不漏过一个细节,但是,无论他如何绞尽脑计,却始终搞不明白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几天前,他刚刚在西安城北做了一票,抢了梧桐巷一家长年走西口、在口外做毛皮药材生意的大东家,杀了两个强悍的凶仆,将这家刚娶的儿媳妇肆意戏谑了一阵,弄了一万多两银子,还有珍珠玛瑙、人参貂皮、象牙熊掌之类,他将所有东西都藏在一个神鬼莫测的隐秘地方,然后,他穿着崭新的长衫,哼着小调,混迹在城市末日醉生梦死的人潮中,去闹市追欢买笑。

他进入朱雀门,抬头看时,前面有家“凤翔酒家”甚是气派,雕梁画栋,两边悬挂一副对联,上联是“浮名浮利过于酒”,下联是“醉得人心死不醒”,横批是“不醉不来”。

凤翔酒家是西安城最负盛名的酒家,其中的招牌菜如带把肘子、手撕驴肉、葫芦头、羊肉泡馍、肉夹馍等,名震关中,方圆五百里无人不识。不一会儿,六个精致菜品上齐后,店小二打开了一坛三十年窖藏的西凤酒,霎时间满屋飘香,李如墨端起凤翔酒家特有的海碗,见酒色清冽透彻,酒味充鼻,甚是够刚够硬,够烈够猛,他一仰脖,一大碗酒倒入肚中,虽美酒穿嘴而过,但入口极辣,不过下肚之后稍过片刻,却有一股香气从五腹六肺溢出,清软绵延,李如墨精神亦为之一振。

这西凤酒出自西安城西一百里外的凤翔镇,相传为玉皇大帝赐给周文王姬昌的,遂成为王侯将相所用,秦汉到隋唐之际是更是朝廷的贡品,价格极其昂贵,王公贵族也只能是偶尔品尝,寻常百姓是难得一见。他慢悠悠喝完酒吃完菜,浑身通泰,朝外面一看,天色已经麻麻黑,饱暖思**,他酒足饭饱,想起这条街最有名的妓院“秦娃馆”,那里人间绝色美目盼兮,肤白胜雪,他再也忍耐不住,他会钞以后,打着酒嗝,趁着酒意,晃晃悠悠,朝秦娃馆漫步而来。王朝末日,乱世之秋,朝不保夕,人不如鬼,所有人都拼命穷奢极欲,追欢买醉。

他器宇轩昂走进秦娃馆,**见是财神爷上门,乐不可支,巧舌如簧,马上说新来了一个秦娃馆的花王,此女名叫横波,年纪很轻,风姿多情,李如墨为之心动,马上掏出一百两金子,塞给**,**笑逐颜开,高声叫喊,让龟儿将李如墨请进房间,盘香薰房,上菜备酒,遂请出横波。

果不然,一阵暗香以后,横波袅袅婷婷而出,两人坐下喝酒,三杯酒下肚,横波妖冶动人的脸上挤出几滴泪水,她抽抽啼啼说她是本地良家妇女,丈夫被贼寇所杀,尸骨无存,自己被隔壁光棍老王长期奸占,玩腻之后卖到这销魂窟里来,生不如死。

李如墨见她楚楚可怜,如同梨花带雨,便额外给了她十两银子,让她好好伺候。

见到银子,横波笑脸如花,温柔如水,柔若无骨,应了古语女人是水做的,而美女更是前世今生如狐如水,左一个大哥、右一个亲爹的叫得李如墨心花怒放、血脉喷张,横波使出了浑身解数,曲意逢迎,款款深情,数度风流缠绵,真是烟花柳巷绝佳品种,情浓之际,横波吴侬软语,李如墨始终不明白,秦娃馆里少有秦地碧血巾帼红颜,怎么多是恣情妖冶、身材动人的吴地小美人?但李如墨还是开心地笑了,这横波根本不是什么狗屁良家妇女,而是一个久落风尘的老窑姐。

之后,之后是什么呢?仿佛是喝了一杯横波的花酒,突然迷迷糊糊,像大粽子一样被人五花大绑扛到了这里。难道自己是被人下了迷药,是横波吗?她为什么要给自己下迷药呢?为银子吗?他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几百两碎银还在,看来不像是横波算计自己,难道另有其人躲在暗处算计自己?此人到底是谁?为了什么目的?

想来想去,他心里毫无章法,头顶不时渗水下来,如同冰水一般寒冷透骨,他唉声叹气,这深牢大狱建在黑水泉底,才会不时渗水,这囚室更阴湿异常,真应了江湖上黑水大牢“离开地府九尺九,阎王还在头上头”的恐怖传言。但无论如何,自己要能活着出去的话,第一个先去秦娃馆杀了横波,她未必参与谋害自己,最少也是一把扫帚星,江湖上有禁忌,自己因为这把扫把星这次无缘无故地着了道,必须要杀了她,才能解开蛊毒,否则就会噩梦连连。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石门外传来脚步声,李如墨呼地一声爬了起来,只见厚重的大石门上开了一个手掌般大的小窗户,窗户外面有点点亮光,如同鬼火一般,再远处是一条用石头砌成的长长的台阶,一级一级往上延伸,幽深看不到头。

小窗户外一个面目可憎的老者,瞪着一双诡异的眼睛,嘴里发出一阵怪异的“嗬嗬”之声,紧接着,一双粗糙的手将一个黑硬的窝头从小窗口塞了过来。

李如墨心里发狠,不去接窝头,而是远远站在那里,奶奶熊爷爷蛋破口大骂,那怪人一句话也不说,又是嗬嗬几声,索性将窝头丢到地上,随即关上小窗户,慢慢离去。

他又你奶奶哈熊、贼你奶奶、日你先人大骂一通,骂累了,他就四处乱撞,但是周围坚硬的石壁,重逾万斤,纹丝不动,他气力用尽,嗓子骂哑,也没有半个鬼影来搭理自己。

而那个送窝头的老狱卒对自己的高声叫骂根本就置之不理,仿佛是一个天聋地哑之人。

迷迷糊糊,没日没夜,不知道又过了几天,他实在饿得不行,就爬在地上,将地上的窝头捡起来狼吞虎咽地吃了,全然不在乎那是比石头还硬的窝头疙瘩,上面沾满了灰土和老鼠屎。这一切与自己在外面的花天酒地相比实在是恍若隔世,但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开始。李如墨一开始内心并不害怕,甚至有几分好玩,他自诩自己不就是嫖妓喝酒,游手好闲而已,自己所干的其他惊天大案神不知鬼不觉,绝不会有什么证据掌握在官府手中,只要自己不主动去说,神仙也不知道。他从小在乞丐堆中长大,炼就了钢牙铜嘴的功夫,他不愿意说的东西,谁也别想从他嘴里得到片言只语。

他还有一个特点,就是性格暴烈,他认为自己无法脱身不想再无畏拖延下去的时候,他绝对会自断筋脉而死,没有一丝的犹豫,他要让所有的关于李如墨的秘密都随他入地府而去,所以他内心非常坦然。

一连多日,没人理自己,李如墨心里也在犯迷糊,西安城这些狗知府狗衙役到底在玩什么把戏?既然使这么大的劲,玩弄阴谋诡计将老子弄进来,又把老子往这里面一扔,如同死狗烂娃一般,不理不睬,不闻不问,仿佛世间根本就没有他李如墨一般,他觉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因为他觉得自己大小也是一号人物,可在西安知府的眼中如同一个偷鸡摸狗的小贼一样无关紧要。

一个月、两个月,竟然没有任何人理会自己,和他说半个字,他从到平静到无助最后是愤怒绝望,每天他从狭小的小孔看出去,外面依然是幽深的甬道和长长的台阶,除此之外连只苍蝇也没有。在暗夜之中,偶尔会传来毛骨悚然的惨叫声,李如墨清楚这里不是别处,而是江湖上称之为十八层阴曹地府的黑水大牢,每隔几天,都会有惨叫声隐隐传来,仿佛是有人在饱受苦刑,都受刑不过的哭泣声,有哭爹喊娘的求饶声,还有临死前断断续续的断气挣扎声。

李如墨心想,这阴暗潮湿的黑水深处,随时都有江洋大盗魂入地府,在此惨烈地走完人生的道路,被凶残狱卒索命而去,又不知道有多少无辜之人在此屈枉而死,成为地府里面的孤魂野鬼。

尤其是到了晚上,他感觉到有无数的曲死鬼魂在自己周围游荡,渐渐地,他开始思量着,难道真是自己所做的伤天害理之事迎来因果报应?这天晚上,李如墨正在沉沉大睡,忽然间觉得眼前有幽幽鬼火闪烁,鬼火背后,有几个鬼影站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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