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云初晴醒了，云音楼心里的大石才落了下来。
“刚才吓坏姑姑了，叫了那么多声都不醒！”
云音楼说着，抬手擦了擦她额头的细汗，“哪里不舒服？怎么出那么多汗？”
云初晴靠着姑姑的手臂坐了起身，“没事，只是……做了个噩梦。”
云音楼再次摸了摸侄女的额头，确定真的没有发烧。
笑道：“噩梦之所以让人觉得恐怖，就是在梦里，让你产生一种恐惧的感觉。现在醒了，这种感觉就会忘记的。”
因为感觉，是一种很难记住的东西。
云初晴长睫微垂，轻应了声。
“好了，快起来洗漱吧，昨晚你回来那么晚，姑姑才没来提醒你调闹钟的，别忘了今天还有正事！”
云初晴眉头一皱，虽然有些昏沉，但这话还是听明白了些。
“我昨天下午就回来了，不晚啊？”
听到这话，云音楼神色一怔，“昨天下午？”
云初晴轻点了点头。
她知道姑夫一家昨天要回一趟老家，所以就没跟他们说自己什么时候回来，毕竟姑夫家也有事要忙。
云音楼抿了抿嘴，似在想什么事，但转瞬，却朝云初晴淡笑。
“没事，你不是太累了嘛？一挨枕头就睡着了。就让你睡个饱啦。”
云初晴嘴角微扯，“那姑姑，我去洗漱了。”
云音楼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去吧。”
直到云初晴关上浴室门，才终于支撑不住，整个人靠在墙边，一手撑在盥洗台上，一手捂着小腹。
抬眸不经意看到镜子前的自己，一张脸上几乎没有血色，就连嘴唇，都苍白得很。
重重做了个深呼吸，脑袋靠回到墙上，闭上眼睛。
门外，云音楼脸上浮起凝重，皱眉想了想，忽然朝门外走了出去。
此时，程明骁正在他们住的小院子里抽烟，见老婆一副心事重重地回来，大概是知道她要说什么了。
“明骁，初晴明明是下午回来的，为什么我哥跟我说她昨晚才回到？！”
如果初晴不是那么晚回来，他们也不会说带程予峥回一趟程明骁的老家，反正也不是很远。
程明骁微低着头，嘴角浮起一丝冷笑，将手里的烟头摁在垃圾桶上，再一点点将烟灰扫进去。
“刚才我问了云家的其他下人，初晴确实是下午回来的，而且，在我们没在的时候，事情已经完全不受控制了。”
云音楼一脸惊愕地看向程明骁。
她很少见他对待一件事用这么严肃的语气。
“当时电话打不通，我就应该再打一次的！”
云音楼懊恼道。
“初晴已经不是南家人了，云家……”
说到这，程明骁意味深长地停顿了下。
最后，只说了句：“所以，现在只剩她一个人了。”
只剩她一个人。
“让她先跟予峥一起出国。”云音楼一脸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