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竹竟是将一切都自行认下了?”飘雪只一顿,盯着王卉凝脸上残留着的软膏,抿着唇道,“那老夫人和候爷呢?他们以前那般对你,此刻竟无半点补偿之心吗?”
“补偿?”王卉凝抬头眼神飘渺地望着窗外高远的蓝天,冷笑一声,“老夫人怕恨不得一切都是我做的,她便能彻底地让我从她眼前消失。至于候爷,呵呵,清白的又如何?竟是抵不过秦含霜扮柔弱装烈性的一场戏。”
若是让原本那个对他存满了爱慕之心的王姨娘看到了,会是何等的心痛啊。这么久以来所受的一切委屈,竟只是换来他一个淡淡的眼神。那一刻,她只觉得心痛莫名。不知道是原来的王姨娘残存的感觉,还是她在感觉到他离自己越来越远后的失望。
收回目光,再次眯着眼睛对上镜中那个娇俏美丽的女,王卉凝的眸光越来越深邃:“我竟没料到,一向胆小的翠竹竟会那般绝然,一口咬定夫人是她推下湖的,小少爷也是她扎的。”眸光闪了闪,她微微一顿后才道,“先前听她提起弟弟重病一事,我怀疑是真的,有可能是秦含霜答应治好她弟弟,才使得她愿意不顾自己性命。”
“奴婢已请孙姨太太帮忙留意翠竹的动向,或许可以根据她的家人找出她家搬去了何处。”飘雪握手静立在王卉凝的身旁,镜中她清秀脸庞之上,眸光同样深邃,“翠竹没有将指使粉荷害姨娘一事认下吗?”
她既然将谋害夫人这样大的罪都认下了,反正已存了死心,却又为何留着此事不说?难道是她忘了?
“我料着怕是只有碧纹知道此事,翠竹可能并不知情。”王卉凝想起除夕之夜自己和飘雪差点双双死在粉荷的手中,眸中迸出的光芒不由得异常锐利,“她做下如此多的恶事,竟想只凭翠竹一命便将一切抹平,却是做梦。这一次我疏忽了许多东西,又行得太仓促,下一次,却是要让候爷亲眼瞧见,才能让她无所遁形。”
“亲眼瞧见?”飘雪脸色一变,淡淡的语气中微露出几丝讶异,随即复归平淡。
“你以为她害死自己的姐姐为的是什么?将来看着大少爷被封为世再承袭爵位,而自己所出只能在一旁干瞧着,她会是个什么滋味?”王卉凝凝望着镜中的飘雪脸上肌肉动了动,神情变了一变后,又淡漠了下来,声音平平地接了一句,“所以她迟早会对大少爷下手。”
下一瞬她又了然地接了一句:“以紫衣对夫人的情意,知道她的企图后,定然会对她充满了戒备。只要她有所察觉,姨娘再一番布置,定然能让候爷清楚地看到她的憎恶面目。”
王卉凝点着头,脸上的神情却越发沉重。话虽如此说,要实施起来却是难上加难。便如今日,她本以为只要那少爷将翠竹指认出来了,定然能用死亡逼得翠竹吐出一切。却不想,人生之中,意外的事情太多。
还有,不管如何,她都不会拿着熙儿冒半分险,因此,想要引得秦含霜主动露出真面目,让她一击溃败,要谋算的东西便又更多了。
“今日来拿我的两个婆,可还是管着内府里的采办之事?”王卉凝抬手托了托两边的鬓发,神情淡淡地问着飘雪,飘雪却是眸光一寒,点了点头,“眼看着就快四月了,她们该开始忙活主们的夏装和避暑之物了。”
“这倒是巧了,正好咱们手头上也有些拮据,不妨借借她们的手。”王卉凝唇角绽出一抹邪邪的冷笑,随即想起赵氏让人送来的那些瓷器摆件儿一点动静都没有,便问道,“库房那边儿还没有一点儿动静吗?”
“连个破花瓶都没送来。”飘雪摇头抿唇回答,王卉凝却是缓缓起身,扫了一眼屋内被扫荡得只余下两个粗瓷花瓶和一套普通蓝花瓷茶具的屋,挑了挑眉,突然道:“今晚我们去冷月亭祭拜夫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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