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得血玉,颜宁儿气闷,悻悻地回了云山阁,在榻上辗转难眠。
不过,她此刻无法入睡的原因并非是因血玉又或自己的性命只余六日之期间。
脑中揣摩着楼景初在暗室中与她说的那番离奇话语。按着适才他说的话中意思,以及他不屑一顾的神情,该不是.......
“混蛋!怕是忘了我服了七日散这事。”颜宁儿飞快跑到了潇雨轩门口。
“啪”,一个漂亮利索没什么力气的回旋踢,虚掩的门重重地砸回到了门框上。
警醒得正欲换衣入睡的楼景初赶紧将半脱于肩的白衫胡乱地往上扯了一把,紧紧裹住自己,左右两边领口一高一低,失了神色,怔怔地看向脸色铁青的颜宁儿。
良久,憋出一句没话找话的说辞:“你,没学过敲门吗?”
“为何要学?从来都是走到哪儿,门自动为我开的。”
她回来了,那只杀气腾腾,用一套歪理走遍天下的凤凰回来了。
看她这般理直气壮,不依不饶的蛮横样子,八成是为了血玉。楼景初心中了然,便坐下,漠然道:“你回去吧,血玉不会给你的。”
一个皇子,什么宝物没见过,不想竟是如此贪财,像此种贪财贪色之人,她颜宁儿是瞧不上的,脑中一热犯了浑,脱口而出:“血玉,给你便是了!”
话说出口,便是收不回了。
颜宁儿说完最后一字时,后悔不跌,只恨自己为逞一时之强,过于冲动了些。
冬夜的寒风争先恐后地挤入完全敞开的门缝中,楼景初穿得单薄,被吹得连打十多个喷嚏。抬头见颜宁儿死活不走,带着沙哑的鼻音命令道:“把门关了,进屋睡觉!”
颜宁儿:“......”
她楞了,卡得接不上话,适才踹门的底气泄了个精光。
楼景初为何总能抓住合适的时机,没羞没躁地说出泼皮无赖之语?
男女授受不轻,谨言慎行......恐怕,这些本该属于高门公子的词是不存在于楼景初的词典中。
见她未动,楼景初一面疲倦得紧,一面又冷得紧,高大的身子索性迎到了颜宁儿的身前,长长的胳膊肘稍稍拉动门框边缘,两扇木门便是极其听话地锁上,贴到了颜宁儿的背上,门上的雕花膈得她又痒又疼。
楼景初的胳膊是从颜宁儿的两侧绕过去的,不多不少,刚好将颜宁儿圈入自己的怀抱中,两人的距离不过寸余,谁要是不小心挪个小半步,就会一头载进对方的怀中。
颜宁儿输了......
她一头载入了楼景初的怀中,不过,她是被迫的。
适才,楼景初眼中隐含着几分似笑非笑的得意,胳膊悄无声息地从门框上落到了颜宁儿的背上,一推,颜宁儿重心不稳地扑了上去,如饿虎扑食,羞得她从额头红到了脚跟。
楼景初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很是理解地安慰道:“好了好了,本王知道你的心意了,今夜定会满足你的。”
照常理来说,此时她应该是寻着常规女子的反应,或是娇嗔地推开她,作羞涩状地柔声呢喃上一句:“王爷,您太坏了。”而后掩面转头逃走;又或是甩上他一巴掌,骂上一句无赖,气呼呼地走掉。
前者,让她觉得自己和那位“东施”娘子无异,失了公主的清欲。
后者,又显得她颜宁儿软弱无能,失了公主的傲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