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欣急忙跑去开门，拯救她的是省厅随行来的一个年轻的科长。他没想到是李欣开的门，愣了一下，李欣确是一脸的解脱，“李、李老师啊。我来看看魏处长，他刚下喝多了。”“啊，对他喝多了，安局长让我给他送回来。”李欣还是年轻慌张，并且还不想让人看出慌张，急着解释一看就不简单。“好，他没事我就放心了，麻烦你了。”李欣见他想走，恨不得一把抓住他。“是小田吗？”魏处长在屋里问了一嘴。“对，我不放心您，过来看看，既然有李老师照顾了，我就放心了。”“你进来吧。”田科长看看李欣，李欣眼神里充满了挽留和期待。田科长进屋了，不知道什么时候魏处长已经躺在了沙发上又醉倒了，闭着眼睛，手搭在额头，“你扶我上床去，李老师是女的不方便。”魏处长又变成了之前那个善解人意的老领导了。李欣一听这话简直乐的快出声了，“那我走了，我也喝多了，咱们明天上午见，田科长明天见。”
李欣几乎是逃出宾馆的，门前有几个出租车招呼李欣打车，但是李欣没有上任何人的车，她现在不想和任何一个异性单独在一个空间内。李欣迎着冷风往家走，眼泪不自觉的就流了下来，李欣觉得魏处长可耻，自己更可耻，明知道事情不对了，还能坐住还能想着自己的升迁，自己和以前鄙视的堕落女有什么区别。难道自己的身价就是一个年组长，大不了不干了，安安心心当自己的小老师，何苦受这份委屈。
李欣到家又累又乏又难过，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早上6点就被校长的电话吵醒了，“李老师今天他们来咱们学校，早点起来咱们去宾馆陪着早吃完早饭，一起去咱们学校。”李欣看了一眼时间，她真是佩服这些当领导的，昨天喝了那么多还喝到那么晚今天就好像没事人一样，起的这么早还能安排工作。李欣没工夫琢磨昨天的事，今天的事还摆在眼前，用最快的速度穿衣洗漱化妆消肿。
李欣走到宾馆楼下时还是犹豫了片刻，她想着应该以什么样的态度面对魏处长呢，是和以前一样的热情，还是要保持距离严肃点，别再让自己的态度照成他的误会。不由她想，“李老师起来了啊，”李欣回头是安局长在身后，“安居长早啊。”“昨天睡的咋样？”李欣觉得安居长昨天是不是故意的，为了讨好魏处长，是不是后来的事他都预计到了，太无耻了。“很好啊，送魏处长到宾馆，田科长照顾的魏处长，我回家到头就睡。”安局长笑着点点头。
李欣跟着安局长一前一后走进宾馆的，连着走了几个房间，服务员说人都去了餐厅，不愧是老师出身啊，起得都很早。安局长和李欣来到了早餐厅，果然见到了他们，一个个还都挺精神。魏处长也在吃早饭，“魏处长，昨晚睡得可好啊？”安局长问。“很好啊，我老了昨天喝多了，田科长说我回到房间是晕过去的。”李欣听到这话安心了不少，虽然他昨天的行为挺渣的，但是喝多了都不记得了，免得俩人尴尬。“李老师也来了啊，你俩一起吃饭吧，咱们吃完赶紧开始今天的工作，别耽误工作。”安局长和李欣坐在魏处长对面吃早餐，李欣发现自己的胃空牢牢的喝点粥确实缓和了很多，酒这东西以后再也不喝了，让人乱性和难受。
李欣不敢抬头看魏处长，他倒是很镇定，似乎真的是都忘了或者之前的都是李欣的幻觉。魏处长一直在和安局长交流着昨天的心得和今天的形成，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和昨天的酒后失态判若两人。“李老师，”魏处长突然喊了一声李欣，李欣呛了一口粥，“嗯？”“你们学校准备好迎接检查没啊，接下来就是你们学校了。”“准备了，也没准备就是打扫卫生了，其余的都是我们正常的教学，我们校长想要把最真实的一面展现给大家。”李欣觉得自己说完全没准备就太假了，那就避重就轻的说说。“恩，不错啊！”
李欣陪着调研团到了学校还没下车就看见校长和其他校领导在冷风中迎接调研团，校门两边是迎接的学生代表，手里持着小红旗，虽然没有鲜花看着热情，但是看着规格更高更正式，魏处长不住的点头，“爱国主义教育看来已经从小娃娃开始了。”李欣不在乎这些，她心里早有准备，她透过迎接的人群不住往校园里看，尤其是校园中心的大树下，当时安排时大树下就是重点。林欣遥远的看见树下站了人，而且还不是一个人，站了能有一圈人，看身高应该都是高年级的孩子，一个个穿着淡薄的校服，这群孩子也不知道穿个外套，春季校服看上去挺厚实则半点不保暖，风一打就透了，专心的冷。李欣跟着调研团下车，校领导挨个握手迎接，“大家受累了，这两天很冷。大家赶紧进楼吧，先喝点热茶，再参观、”校长说。大家往楼里走时，也不免看着校园环境，“那几个孩子大冷天的站在大树下干嘛呢？”魏处长问，“啊，那是我们学校的晨读学生，正常7点半到校，来的早的同学就可以到操场的上晨读。”“哦？咱们这的小学还有这个传统呢！”“都是孩子们自发的，后来大家就都参与进来了，别小看这些孩子，都挺有毅力和热情的。”“咱们也可以学学。”魏处长对调研团的其他人说。校长能得到魏处长的认可自然很高兴，会议室的一杯热茶更是暖了大家的心。调研团参观时也看到了课间时，在走廊里默读的学生，学校里的井然有序，一看就是精心准备的，但是这都不重要，越是假越能看出学校对检查的重视，领导反而越是满意。
魏处长很好奇大树下的学生在读些什么，就突然带着一行人走向晨读的学生，走进了才发现一个个瑟瑟发抖的小身板。“小同学，干嘛呢？”“读，读，读书。”同学抽搭了一下鼻涕，断断续续的说。“这么冷的天，为啥还要出来？”“老师安排的我。”这话一出校长的脸掉了一半，赶紧往回圆场，“既然今天轮到你晨读，那倒是多穿点啊。”校长可不想把临时安排的事漏出来.”我不冷，老师说穿校服是对学校的一种尊重。”校长现在恨死这个老师了，就不知道找一个灵活的孩子，这么实诚的孩子把实话去说了。校长在韩风中冒着冷汗，“老师的意思是天天穿校服，但是这么冷的天出来读书可以穿自己的大衣。”“校长，咱们学校没有冬季大衣的校服吗？”“没有，您也知道我们这是贫困县，学生普遍家里条件都不好，小学6年，孩子们长得很快，家长都不舍得中途再订一套校服，要是再加一套冬季大衣家长承受不了。”校长开始哭穷了，其实有一半也是真的，以前学校确实想加一件校服，但是学校的定价太高了，有的家长有意见，尤其是孩子把衣服领回去，家长普遍反应衣服太薄了，质量不好穿着不保暖不说还一股子味道，社会反响很不好，后来就不敢定大衣了。
都参观完，就是最后一次的总结会议，每个人都发表了自己的想法，李欣也说了自己想法，大家李欣的论文又发表了一次表扬，几个市县的教育人员还要请李欣亲自指导，打算建立自己的公众号。调研团的最后一顿饭是在学校的食堂，饭菜就不用说了，肯定很经典，看着朴素实则各种暗藏玄机，大家都没有饮酒但是都喝了半杯虫草酒，在北方没有喝多都不算是饮酒，大家也就是暖暖身子的量。临行前，教育局办公室主任往车上放了很多东西，一人一套蚕丝被，一盒蛹，一盒蛾，李欣觉得这些人真是不白来啊，除了受点冻，其实能有多累啊，走走看看的，伺候着吃喝不说，临走了礼品就不白来。李欣也是在这个时候突然想起，自己还给魏处长准别了礼物呢，但是现在看也来不及了，而且也多余了，自己准备的也是一箱蛹，一盒蛾，人家吃到了也带走了，自己的礼物没有特色了。算了，不送了，再送就要把自己送出去了，手也摸了，也就可以了。
“李老师，再见了，希望下次见你，你有更好的成就。”魏处长死死的我这李欣的手，厚重而有力量，话说得也很漂亮。但是李欣不敢看他的眼睛，嘴里不住的感谢，内心却无比的排斥，她总觉得现在的魏处长说话里带着暧昧，但是也找不到暧昧的点，人家的自然和她的尴尬形成了对比，李欣也怕别人看出来什么，殊不知她越是不自然，反而让人怀疑，魏处长的坦然倒是让人看不出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