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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7:天师和泽(1 / 2)

 弦月试着辰晷的脉息,咒骂着,声音里却有些打颤,“该死,就不该求快将药效增大至此,竟然忽略了他本身体质阴寒的问题。这可怎么办!”

平璋学着弦月的样子也伸手试了试辰晷的额头,然后被那热度也吓了一跳。看着弦月焦急的样子,他忽然道:“门口不是有条河,他连冰雪都不怕,不然给他丢到那冷水中?”

弦月眼前一亮,看向平璋。平璋忙掩口,以为自己说错话了。

弦月令自己冷静下来,思索片刻,“好,试试看吧!”说着,她伸手去桶中拉辰晷。平璋忙搭手帮忙,不多时两人便将辰晷丢入了门前冷到冰手的小河中。

“会不会冻死啊?”平璋蹲在河边冷得缩手缩脚,打着颤问弦月。

弦月摇头,“死了也是烧死的,冻不死。”

这条小河冬日河水湍急,并未上冻。弦月拉着辰晷的胳膊,避免他顺水飘走,沉思着解决方法。平璋看了看身边单薄的弦月,突然凑过去,“你,你回去暖和暖和,我来帮你看着他。”

弦月看了他一眼,那年轻的太子眼神清亮真诚,无比认真。

说着,他也不等弦月答应便接过了辰晷的胳膊,自己坐在河边拉住,“你不是个挺厉害的大夫,你不然去配点退热的药来不是就好了。”

弦月心说哪有这么容易,辰晷这热度岂是一般药能退的。

“我小时候总是发热不退,那时候母后遍寻名医,曾经在一个疯道那里得到一个方子,每试必灵。那方子是什么来着……”平璋自己抬头琢磨,半天也没想起来,只得道:“虽然记不大清楚了,但是那时候有一味药材很珍贵,是红水葵。”

红水葵是很常见的清热凉血药材,算不得奇特,弦月一边琢磨自己的办法,一边脑子插空来听他说话,下了这个结论。

“那红水葵样子要用极好看的,要那种红的能滴出血水的,然后要放在祠堂棺椁内储上三天才可入药。我母后当时觉得这药方子太诡异,本不乐意的。可是有一次我眼看着要烧了几天也不退,母后急得不行用了此法,还真的管用了!”

“祠堂棺椁里?”弦月的思路被吸引过来。

“对,很邪异是不是?这么多年仍有很多大臣以此说我是妖邪存在,不适合位居东宫的。”平璋坦然,他换了一只手拉着辰晷,将撤回的手放在嘴巴哈气,那手冻得已经一片通红。

“邪火入体,以阴鬼之气压之。”弦月琢磨,有了灵感,“鬼之丹鼎或可做到。能滴血的红水葵……莫不是……万株出一的极阴红水葵。这方子倒是可行,只是如今一时之间去哪里能找到那极阴红水葵呢……”

平璋看向自言自语的弦月,“啊,我手上还有一颗这个药,你不然给他试试。”说着他忙自衣襟里翻找起来,他一松手,辰晷浮在水面上的身体便要顺流而下。平璋忙往前一扑一把拖住,将自己险些拖进水里,衣襟湿了大片。

“你小心!”弦月扶住他。他却递给弦月一枚雕刻精美的镂空玉丸,“那玉中间的金珠里便包着一颗,你看看!”

弦月看着那精美的玉,愣了愣。

平璋见弦月没动,一把拿回来,“你看着它怎么取得出来!”说着,他将那玉丸往湖边碎石上砸去,两下便砸碎了玉雕,自里面取出珠子,捏开露出一枚红色的药丸。

弦月接过那药丸,嗅了嗅,舔了一下,愣住,好烈性的药丸!果然是极阴质的天水葵,而且药丸之上阴鬼之气充盈。她顾不得多想,将那药丸塞入辰晷口中,帮他咽下。

就这样,又过了半个多时辰,辰晷的热度才终于退了下去。

弦月和平璋一道将辰晷自河水中拖出来,扶回了屋内。弦月在一边收拾辰晷,平璋则在屋内瑟缩在炉火边,打着喷嚏。

安顿好辰晷,弦月看向平璋,“那药你不能再吃了。”

“什么?”平璋未懂。

“你确实体内带有邪火,似是胎生所致。那天水葵虽然能够压制你的邪火,你的体质却不能驱散它的鬼气,长此以往,只会令你变得半人半鬼。”弦月目露担忧之色,“你今日帮了我,我很感激。作为报答,我会帮你将你的病治好,那药以及药方皆是邪术,不能再用,也不可再告知他人了,你记得啊。”

平璋听得似懂非懂,却见弦月忽然拿起药箱里的刀子划上自己的手腕。

“你这是做什么!”平璋诧异。

弦月未答却是拉过平璋的手也划了一道血口子,将她的血直接滴落在平璋那血口上。

弦月觉得自己运气是真的够好了,捡了个病患,居然帮了她大忙,不然辰晷这一遭恐怕难熬。也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吧,如今,这个恩情,她不能不报。神农血虽然退不得辰晷因药而至的邪火,但要为这个太子驱除这病根倒是可以一试。

弦月的血滴落平璋手掌,他只觉得那伤口似着火一般,生疼生疼的难受。

他想撤回自己的手,弦月却按得死死的,不让他动弹。

弦月淡淡道:“记住,自今日起,行善茹素三年,止息兵戈,坚守本心,你体内的鬼气或可渐渐散尽。”

“你在说什么?我……没什么不妥的感觉啊。”

“等有感觉就晚了。”弦月看着平璋手上的伤口如烧伤一般卷曲起来,才缓缓停手。然后自药箱里递给他一个烫伤膏,“涂一下有几天就好了。”

“嘶,好疼啊。”平璋皱着脸。

弦月看着他笑,“别这么娇气,我一个女孩子还未说什么。”

于是平璋马上端出了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你……治病真像个怪人。”

弦月笑笑,点头,“不错,我就是。行了,我安顿你休息吧。”

第二日一早。

平璋爬起身来,迈步走出厢房,便见到院内一个男子正在扫雪。平璋一愣,探头看了看,忽然认出,“你是昨天那个!你……你好了?”

辰晷转身,看见平璋,淡淡道谢,“多谢你,昨晚有劳了。”

“你……”平璋走过去,绕着辰晷转了一圈,“好得这样快?”

辰晷看了看天,却对他说了别的,“今日雪停了,想来接你的人已经要近了。”

“接我的人?你怎知道?”平璋狐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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