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仪提起伤心事,不由得哽咽起来,断断续续地说道:“等到大火被浇熄了,我就看到有人将遇难的人抬了出来,我冲上前去辨认,就见到我姐姐和两个孩子并排躺在那里,全身都被烟熏得黑乎乎的。我想要领走他们的尸体,可是官爷不允许,说这次很有可能是有人刻意纵火,所有尸体都要送到官衙里去。”
秦仪越说越伤心,他哑了声再也说不下去,只是不停地用袖子去擦眼角的泪。
赵云衿不由得心疼起眼前这个遭逢巨变的少年,她将自己的手帕递给秦仪,轻抚着他的后背安慰道:“人死不能复生,你要节哀啊。”
秦仪抽抽噎噎地哭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道:“我没有办法,只好先离开那里,随便找个地方过夜,打算等我见到了姐夫的好友,就把这件事告诉他。
可是第二天,我没有等来姐夫的那个好友,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我的姐夫。
到了第三天,我不想再等下去了,就到处走,希望能遇到我的姐夫。不知是不是姐姐在天上帮我,我居然在临近的布政坊里见到一个和我姐夫很像的人骑着马在我面前经过。
我赶紧追上去喊他‘姐夫’,但是他的马跑得很快,我追赶不及,眼睁睁看着他进入了一处宅邸。
我想要冲进去与姐夫相认,但是被门口的侍卫拦住,他让我赶紧离开,不要冲撞了贵人。
我跟侍卫解释,我只是想进去找我的姐夫,我的姐夫是孙昶。
可是侍卫不相信,还推了我一把,跟我说:‘无礼小儿休得胡言,驸马爷的名讳岂是你能直呼的。’
我一听侍卫的话,当时就怔住了,我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孙昶明明是我的姐夫,他怎么就变成驸马爷了。
我进不了那扇门,失望地后退几步,抬头看着这高门大户,我突然明白过来:一定是姐夫从他的好友处得知我们来寻他,而他舍不下眼前的荣华富贵,所以决定杀了我们灭口。
我知道,如果我出现在他面前,只有死路一条,因此我买了一顶帷帽,掩藏起自己的面目。但我又不能让姐姐他们死得不明不白,所以,我下定主意,要为他们讨回公道。可我只是一介布衣,无凭无据如何能让人相信我的话?我不甘心地在街上游走着,不知该去向何处。
就在那个时候,我见到赵大人你在一家绸缎铺中挑选布料,我见你穿着华贵的锦袍,原本没想到你是位女官,便没有在意。
可是之后,我听见绸缎铺的老板向你道谢,他说如果不是赵司直你明察秋毫,他的儿子早已被人冤死了。
这时我才知道,原来你是大理寺中的司直。在你离开绸缎铺以后,我就去找那里的老板打听,他告诉我,你是一个正直的好官,从来都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我觉得你一定能帮我查清真相,就偷偷地跟着你。但我很快就被跟在你身后的顾庭哥哥发现了,他抓住我,问我跟着你有何企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