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陆吾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面色有些尴尬。
“那你当时为什么救我不救他？”尹天成的话语近似怒吼一般。虽然眼前的陆吾是他的救命恩人，今天又是初相识，按道理尹天成应该对他客气，可是他怎么也无法理解陆吾的所作所为。
“你真想知道其中的原因吗？”
尹天成点了点头，双眼直勾勾地看着他，迫切地等待着答案。
陆吾说：“首先，无论是人还是神，都很难改变命运的安排。”
“也就是说，你还是有机会能救丁明。”尹天成的手紧握住椅子的扶手，尽量不让自己心情激动。
“更重要的原因是，主人的命令是让我暗中保护你，并没有让我同时保护其他人。”
“所以你只救我不救丁明？我原以为只有妖魔才会残害众生，没想到你们神仙也如此冷血无情。”尹天成喃喃地说道，感觉到自己的心似乎在瞬间坠入一个冰冷又陌生的世界里。
“那你认为我们神仙应该是什么样子？”陆吾反问他。
“明辨是非，惩恶扬善，救苦救难度众生。”
“那只是你们人类眼中所期望的幻想，并不是真实的。”陆吾顿了一下站起身来说道：“让我来告诉你到底什么才是神！神是永生不死，宇宙间的最高主宰；是掌管天地秩序，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拥有强大力量的存在。而你们人类，不过是女娲娘娘创造出来的普通生灵，是神的复制品。因为没有继承神的秉性，所以要遵从神的旨意。对神来说，只要人类不扰乱三界的秩序，神就没有义务，也无需帮助你们。”
尹天成气得涨红了脸，多少虔诚的信徒，跪拜在神像前祈求神灵保佑，可是陆吾的话，却无情地粉碎了他，或者说是大多世人的既定印象。原来人类对神的理解全是错误的，真相却是他从不曾想到的答案！难道神根本不会在意人类的存在吗？一想到这点，尹天成胸中不由生起一股无明火。他喘着粗气，情绪失控地冲上前去拽住陆吾，怒吼着对他说：“给我滚出去！我不需要你的帮助。”
可是他抓了个空，陆吾瞬间就不见了。尹天成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到身后响起陆吾的话语：“真鲁莽啊，你看上去没有办案时那么精明。我曾经有个孩子，每天都在幻想着昆仑就是自己的后花园，你现在的行为让我又想起了他。”
尹天成闻声转身一拳朝他打去，又扑了个空，头顶上陆吾发出呵呵地笑声。
尹天成抬头一看，陆吾漂浮在屋梁上对着他笑。
“你还不明白吗？让我和你打个比方，你就会了解神为什么会像我说的那样对待人类。”陆吾接着说：“当你看到自家屋檐下，有只飞蛾被蛛网缠住，而蜘蛛随时有可能要吃掉它，你会救这只飞蛾吗？”
“也许会，也许不会，看心情吧。”尹天成没好气的回话。
陆吾落了下来，在他身边停下说：“在神的眼中，人就是那只可怜的蛾子。”
他的话声刚落，尹天成又扑了上来。这次陆吾毫无防备被他推倒在地上。尹天成紧紧地揪住他，双手抱得死死的。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今天听完陆吾的话会发这么大的火。
一眨眼，陆吾的身体开始变化起来，慢慢地变成一只怪兽，伸展着四肢。尹天成惊讶地说不出话来，他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可是他的双手已经触摸到它身上温暖的皮毛。
怪兽一翻身站了起来，尹天成趴在他的背上直喘气。怪兽展开宽大的双翼对尹天成说：“看来今天不带你去个地方，你还是不会明白。”说完他跃到窗前，推开窗户飞了出去。
风声在尹天成耳边嗖嗖地掠过，此时已是深夜，尹天成骑在它的背上看着地面上的建筑越来越小，灯光也逐渐变得和天上星星一样渺茫。此时他才看清陆吾的真身，他是一只老虎模样的神兽，全身皮毛灿如黄金，背后还有九条尾巴。
尹天成问：“你要带我到哪里去？”
陆吾说：“一个你曾经熟悉的地方，想不想和我展开一段奇异的旅程？”
尹天成不再发问了，今夜无论发生多么奇怪的事情，他亦不会再惊讶。在他心里有个观念已在悄然改变，那就是这世上真的有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