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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一章 《瓦普几斯之夜》(2 / 2)

云起风散,在梧溪 千席子 更新时间 2020-09-22

在瓦普几斯之夜来逛布罗肯峰,

为的是避开尘世,寻觅宁静。

糜非斯托:

快瞧那些五颜六色的火焰!

定是有谁在快活地联欢。

圈子虽小,可并不孤单。

浮士德:

可是我更乐意去那顶上。

那儿已见火与烟升腾飞旋。

魔男魔女正蜂拥向魔王;

有些个哑谜定然会被揭穿。

糜非斯托:

可也会产生一些新的哑谜。

你就让大世界驱驰奔忙吧,

我们不妨从宁静中得到安逸。

在大世界中营造众多小世界,

人类的传统历来便是如此。

瞧那儿年轻的魔女一丝不挂,

只有年长者聪明地遮住身体。

看在我面上,要和和气气;

花力气不多,却大有乐趣。

我听见仿佛有乐器在奏响!

吵得要死!不习惯又能怎样?

走吧!走吧!没有别的办法,

我在前边开路,领你进去,

帮你重新结识一位美娇娘。

说什么,朋友?这场面不小。

往那边瞧瞧!几乎无边无际。

成百上千的篝火一字排开,

跳舞闲聊,烹饪痛饮,加上做爱;

告诉我哟,哪儿有什么更痛快?

浮士德:

为引荐我们,你眼下打算

以魔术师或是魔鬼的身分?

糜非斯托:

虽然我十分习惯微服出行,

可过节谁不愿拿勋章示人。

我尽管没有表功的箍袜带,

这马脚在家族却荣耀十分。

你可瞧见那蜗牛?它正慢慢

爬向我们;已用它的触手,

嗅出了我的某种非凡身分。

即使想否认我也否认不了。

快走吧,从篝火走向篝火,

我当保媒者,你做求婚人。

(走到几个围着快燃尽的炭火坐着的老魔身旁。)

诸位老先生,干吗远远呆在边上?

我啊真希望你们被围在中央,

和青年们一块儿饮宴、狂欢;

想独自呆着谁都有的是地方。

将军:

谁还能对民众心存信赖?

你对它贡献再多也没用;

须知民众就像那班娘儿们,

永远只把年轻小伙儿青睐。

大臣:

而今眼下世人太不成体统,

所以我把善良的古人赞颂;

那可是真正的黄金时代呀,

不是吗,咱们说啥全管用。

暴发户:

当年咱们也真的不愚蠢,

常干些原本违法的事情;

眼下而今可全调了个个儿,

咱们想安分守己也不成。

作家:

当今之世内容好些的作品

几乎已经没有什么人肯读!

要说那些可爱的青年们啊,

真是自以为是得一塌糊涂。

糜非斯托(突然变得老态龙钟。):

我觉得世人已快受末日审判,

因为我是最后一次来登魔山;

既然我的酒桶已浑浊不清,

这个世界也眼看快玩儿完。

卖旧货的魔女:

先生们请别急着走开!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仔细瞧一瞧我的货色,

那真称得上丰富多彩。

要说我店中的存货嘛,

没哪件不是举世无双,

没哪件不曾把人类戕害,

没哪件不曾叫世界遭灾。

没一把匕首不鲜血淋漓,

没一只酒杯未盛过毒汁,

割断健康人的命脉;

没一件首饰不曾引诱淑媛,

没一柄宝剑不曾斩断盟誓,

不曾从背后将对手狠刺。

糜非斯托:

我说姑奶奶,你太跟不上时代!

发生的已过去!过去的已发生!

要改弦易辙,花样翻新!

新玩艺儿才能把咱们招徕。

浮士德:

唯愿我别忘记了自己!

这场面我看像是赶集!

糜非斯托:

整个人流一齐往上涌,

你以为在挤人实际被人挤。

浮士德:

那到底是谁呀?

糜非斯托:

好好看看她!

她就是莉丽蒂。

浮士德:

谁?

糜非斯托:

亚当的前妻。

要留神她美丽的头发,

她这独一无二的饰物。

年轻人休想很快逃脱,一旦她用它把你缠住。

浮士德:

那边坐着一老一少两个女人,

看样子舞已跳的十分尽兴。

糜非斯托:

今天晚上可别指望休息。

走,咱们抓紧!已奏起新的舞曲。

浮士德(带着年轻女子跳舞。)

我曾做过一场美梦,

梦见了一棵苹果树;

两只苹果闪耀枝头,

引诱我向树上爬去。

美女:

打从在乐园的时候起,

你便对苹果馋涎欲滴;

因为高兴我十分激动:

苹果也长在咱园子里。

糜非斯托(带着老婆子跳舞。)

我曾做过一场噩梦,

梦见一棵裂开的树;

树上有一个大窟窿,

窟窿再大我仍受用。

老婆子:

对于你这位马脚骑士,

我要致最诚挚的敬意;

你要是不嫌弃窟窿大,

就请把粗塞子准备起。

臀部见鬼者:

该死的东西!竟敢胡为妄行?

鬼怪的腿脚永远正常不了,

我不是早就向你们作过证明?

你们竟跳起舞来,像我们其他人!

美女(跳着舞。):

这人到底来舞场干吗?

浮士德(舞蹈着。):

嗨!这家伙无所不在。

别人怎么跳,得他来评价。

要是他不能把每一步评到,

这一步就干脆算是没跳。

他最气的是咱们跳向前方。

他认为差强人意的是

你们一个劲原地打转,

就像他的那座老磨房;

特别高兴你们对他表示景仰。

臀部见鬼者:

你们还在跳!真是闻所未闻!

快滚!经过启蒙咱们眼亮心明!

魑魅魍魉一概不问任何法规。

咱们很聪明,特格尔却仍在闹鬼。

我可早已开始清除迷信愚妄,

但总除不干净,真太不像样!

美女:

那就住嘴,别再叫我们厌烦!

臀部见鬼者:

我可当面告诉你们妖魔鬼怪,

我很不喜欢精神领域的独裁;

它不是我的心灵所能够忍耐。

(其他人继续跳舞。)

今天我看不会有任何收获:

不过也总算是到此一游,

希望在最后离开这里之前,

能够制服那些诗人和恶魔。

糜非斯托:

他马上就会去坐到水潭里,

这是他减轻痛苦的老办法;

一当蚂蟥在他屁股上猛吸,

他的精灵和精神都会痊愈。

(对离开了舞伴的浮士德。)

干吗丢下那美丽的少女?

你与她边舞边唱多惬意!

浮士德:

唉!唱着唱着,从她嘴里

蹦出一只红色的小老鼠!

糜非斯托:

这挺不错!不用计较细节;

只要不是灰老鼠就够好啦,

寻欢作乐时哪管什么颜色。

浮士德:

我还看见……

糜非斯托:

什么?

浮士德:

糜非斯托,你可看见那远处

孤零零地站着一个美丽的少女?

脸色那么苍白,步履那么缓慢,

脚上好像戴着沉重的刑具。

我不能不承认,我觉得

她像是我善良的格莉琴。

糜非斯托:

别理睬她!否则谁都不好办。

那只是没生命的影子和虚幻。

与她接触绝对没有好处;

她凝滞的目光会使人血凝固,

使人整个变成一尊石像;

像你知道的美杜萨那样。

浮士德:

她的眼睛确实跟死人一样,

没有爱人的手去将它闭上。

那真是格莉琴曾献给我的酥胸;

那姣好的驱体我确实曾经受用。

糜非斯托:

那只是魔法,你这容易上当的傻瓜!

要知道谁都会把她当做自己的娇娃。

浮士德:

何等地幸福啊!何等地痛苦!

我怎么也避不开她的注目。

奇怪,竟用一根细细的红绳,

一条宽度不超过刀背的红绳,

装饰着她这美丽的脖颈!

糜非斯托:

完全正确!我看也是这样。

她还可以把脑袋夹在腋下,

因为帕耳修斯已将它砍下。——

别只管在这里痴想!

让咱们去那座小山冈;

那儿闹热得像普拉特游乐场。

如果我没有受蒙骗,

那儿确实有好戏看。

可到底有何剧目上演?

剧务总监:

戏马上又要开幕。

一出新戏,七部中的最后一部;

此地已习惯上演这么些剧目。

编剧是位业余爱好者,

也是业余演员参加演出。

诸位原谅我这就失陪,

因为已该我拉开大幕。

糜非斯托:

很好,在布罗肯山上与你相遇,

要知道啊这个地方正适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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