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十几位凶神恶煞的绿林好汉包围,钟逸本想抓着妇人作为人质,可转念又一摆手,让身段婀娜可惜生了一副歹毒心肠的妇人走了去,她也识趣,不再黏靠着这名不知何意的俊俏书生,退了几步,不服老地学那二八少女一脸天真烂漫,笑问道:“公子,怕不怕?”
钟逸放人一是看山贼匪人性情薄凉,二则是女子手中有匕首,抓人不成反被刺就有点得不偿失了。
或许让他们记点儿好?这个钟逸到是没想过。
钟逸苦涩笑道:“你说我能不怕吗?”
她捧着心口娇笑道:“怕了就好,老娘见你也不是俗人,就给你两条路,一条是殊死搏斗,带着你手底下的弟兄单挑我们一群,死了后剁肉做包子,一条是投了我们寨子做兄弟,一起吃酒喝肉。”
钟逸倒是没说话,身后几人不觉往钟逸这边靠了靠,大有一言不合就开打的架势。
一名身材瘦如竹竿的汉子小声嘀咕道:“三娘,不应该是那吃肉喝酒吗?”
被揭短的妇人柳眉倒竖,扭腰行走如一条竹叶青,一脚狠狠踩在这汉子的脚背上,“老娘让你吃肉,让你喝酒!没老娘做这黑店买卖,你吃你裤裆里的黄泥粑粑去吧!”
钟逸毫不犹豫道:“做兄弟做兄弟。”说着便为身后一脸不解的仆人使了一个隐晦的眼色。
少妇眼中闪过一抹鄙夷,那只瘦猴儿吐了口浓痰,骂道:“就这德性,咱们寨子收下也是浪费口粮。”
马蹄响起,蹄声渐近,尘土喧嚣,妇人皱了皱眉头,抬起手臂,衣袖遮住半张脸,眯眼望去。十几个汉子面有喜色,钟逸与身后弟兄转身看去,彪悍五骑疾驰而至,当头一骑仪表天然磊落,提了一根的白蜡枪,若搁在军中,当不了骠骑大将军,可放在镇军大将军位置上一点都不含糊。身侧一骑稍微落他身后一点位置,身宽体壮,特别是不知被各种武器划裂的上衣中,坦露旺盛胸毛,提了一对板斧,一字黑眉,头发蓬乱,天生面容狰狞。另外,其余四人都血迹斑斑。
钟逸眯紧了眼睛,而身后有几位不堪者直打哆嗦,倒是被打趣说怕血的吴大方面色正常,只是紧绷的脸颊也能看出他此刻的心绪。
五骑一齐下马,为首英武男子黯然道:“没能救下孙兄弟,是对不住各位。”
瘦猴儿哇一声就哭出声,跌坐在地上,哀嚎不止。得有三个瘦猴儿体重的黑罴汉子把两柄板斧丢在一起,闷闷道:“老子从门口儿杀到他大堂,照排砍去,杀得老子手都软了。”
为首男子望向钟逸还有他身后这群不速之客,然后斜瞥了眼妇人,后者没好气解释道:“新撞到网里的鱼虾,还没来得及下锅。”
她看着这名时运不济的俊俏后生,媚笑道:“小子有些手段,赶巧几位大哥到了,正好擒拿下送灶房去,回头做几大屉肉包子送山上去犒劳各位。”
仪表出彩的首领皱了皱眉头,说道:“三娘,怎的又做这种买卖了。”
她理直气壮道:“不重操旧业做这个,就揭不开锅了,一文钱饿死英雄汉,你们要如何侠义心肠,老娘不管,总不能亏待了自己!”
男人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子,温雅笑道:“就当这几天伙食钱了。”
他转头朝钟逸抱拳笑道:“惊扰了公子,在下武陵山吕方,若是信得过,一起喝碗劣酒,就当吕某人替兄弟给公子压惊。”
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气的汉子粗嗓子说道:“吕大哥,跟这小白脸废话什么,喝酒是给他天大面子,敢不喝,让我一板斧削去他脑袋当尿壶!”
钟逸笑着点头道:“喝。”
那落草为寇的儒雅汉子轻喝道:“不许无礼!”
他率先在酒肆外头的酒桌坐下,将那条能值不少银子的白蜡枪放在一旁,对钟逸伸了伸手。
钟逸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了下来,跟这个自称武陵山吕方的绿林英雄面对面坐下,碰碗以后,一饮而尽,这番直爽举动,赢来不少旁观汉子的好感。
而身后的仆人既没有受人邀请,更没得到钟逸的授意,只能默默站在钟逸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