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劳烦大叔直接送我去李家就成。”古天星不好解释,古安夏那一身学子打扮都没有说服力,她这十岁的娃娃就更甭提了。
“哎成,那你坐踏实了。”中年大叔轻抽了下牛屁股,速度顿时快了不少。
也罢,这姑娘倔的很,就让她去砰砰石头,大不了一会李家不让进,再给拉回来就是。
一连坐了三个时辰,古天星觉得要不是有灵力傍身自己都快颠散架了。抬眼看着前面认真赶车的中年人,哎,这真是好心,好的叫人受罪呢。
“姑娘,前面就瞧见城门了,不出一刻就能到李家。
咋样,叔这车赶得稳当吧?不是叔吹牛啊,平常村里谁有个头疼脑热的,都是叫我赶车请大夫哩。”
古天星:呃…不知内情的瞅着您那自得的表情,还以为都是您给治好的呢。
牛车进了城速度放慢不少,她头一次来湘瑜,瞧着街道虽比不上湘陵热闹,却雅致不少。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光书肆已路过了两家,路边那摆摊卖字画、诗词的就更多了。
“这里,怎么有好些读书人在做买卖?”
在大齐,普通书生只要不是日子过不下去,是断不会贩卖文字的,这便是他们自称的文人风骨。
“哎哟姑娘,可不敢这么说,他们这叫晒墨。
咱湘瑜与旁的地方不同,这些读书人在此晒墨不是为了银钱,都盼着‘当涂’老先生啥时候路过,能给指点指点哩。”
古天星瞧这大叔一副有容与焉的样子甚是无语,她刚才明明看见有人在一个摊位上买了字画,那几十枚铜钱一大串,瞎子才看不到。
正暗自感慨着文人虚伪,忽地耳边传来:“姑娘,这就是李府了。你坐车上等会,叔去帮你问问啊。”
“去去去,这里不是什么闲人都能来的!”守门小哥将大叔推致一边,颇为不耐。
最近年成不好,许多人见自家主人心地善良,都求上门来,可主人又不是神仙变不出粮食。昨日一时心软让一位耆老进去了,可是招了大夫人好一顿骂。
“小哥,这姑娘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您看能不能帮着问问,听说她四叔就在李府。”说着还掏了几文钱捏在手里,塞了过去。
那小哥颠了颠铜钱,哂笑一下,“你这打发叫花子呐?罢了,爷就做做好事帮你问问,她叔叫啥名?”
“古安夏!”古天星走上前,声音有些冷。
她不是要跟一个小厮计较,只是见到大叔因为自己受委屈,心里有些不舒服罢了。
事实上这看门小哥做的已经算是守礼了,稍有些身份的大户人家,平时老百姓都不敢往前靠的。推搡的、打人的都是常事,屡见不鲜。
关键老百姓也觉得这都是正常,谁叫你没事儿要往别人家门口跑?自找的!
这也许就是封建时代的悲哀,当然古天星也没那么大的爱心,要去宣扬什么人人平等。
“姑娘可是天星小姐?”小厮顷刻间变了脸。这可如何是好,老太爷亲自千叮万嘱的,自己也是小心又小心,怎么刚就没瞅见呢。
“我叫古天星,我四叔在里面吗?”
“在在,小的这就引您过去。”无论如何得哄好喽,万一要是叫老太爷知道了……
古天星刚迈上台阶,想了想回头递了十两银子给赶车的中年人:
“大叔,这是一点谢意。”见他往外推辞,又赶紧道:
“您先听我说,一会您拿着这笔钱,能买多少粮食就买多少。
今晚戌时三刻便会有大雨,一定要在这之前赶回去,切记切记!”
这是个好人,无论如何也不能看着他因为送自己而受伤。
中年汉子捂了捂袖口里的银锭子,有些不知所措。这小姑娘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真的要下雨?
算算时辰也不早了,罢了先买些粮食回家再说吧,总不好叫牛车空了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