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世上的人和事，发生了许多变化。</p>
天南地北，四面八方，远在天涯之外，无数人同时做了场梦。</p>
许多垂垂老矣的老人，当年还是健步如飞的壮年。</p>
当年意气风发的少年，如今却成了双鬓斑白的中年。</p>
岁月流逝，万物面目皆非，唯独是藏在记忆深处的烙印，鲜明得半点不改。</p>
这天夜里，无论是真人圣僧，还是凡夫俗子，都梦到那夜的场景。</p>
“曾记千年，云音弦乐留客驻，一曲几回寒暑！”</p>
“鬓展云摇、星移舞步！”</p>
“醉看庭前花树！”</p>
“衔芝仙鹤、献果白鹿！”</p>
“问仙寿可及天数？”</p>
“长生梦叹、酒醒泪目！”</p>
“沧海桑田，已换了人间路！”</p>
“仙人已去，嗟叹曰：霓裳羽衣、世间已无！”</p>
忘却的仙音响起，佛诞节当日的场景，浮现在梦中。</p>
那一夜风起云涌，无数绝顶人物往来，但其中最耀眼的，还是向仙人挥剑的背影。</p>
千家万户的睡梦中，无数人在此见到空自若，这位逝去多年的镇国剑仙。</p>
……</p>
京城皇宫深处！</p>
寝殿大帐中，如今的恭良帝，梦到当年，他还是良亲王时。</p>
佛诞节时，他陪同太后身旁，仰视着那一幕。</p>
“镇国剑仙，所遇非人，若是效忠于我，这天下定然不会是这幅模样！”</p>
恭良帝深恨，大好江山，为何要托付昏庸的皇兄。</p>
百家家主、镇国剑仙，被他一夜葬送殆尽，从此朝廷气运江河日下。</p>
“那一剑，为何不为我所用？”</p>
恭良帝深恨不已，在睡梦中大叫三声，猛然惊醒了。</p>
“陛下！”</p>
寝殿侍立的小太监，神色慌张上前。</p>
“退下，朕无事！”</p>
恭良帝抹抹额头，却竟然发现，原本无比鲜明的记忆中，最清晰的那一幕，变得无比模样。</p>
就像是一只大手，将这段记忆，从他脑海中抹去。</p>
“奇也怪哉！”</p>
……</p>
洞天。</p>
枯木正在修行，到了他这个地步，等闲不受伤，一旦受伤，便会伤及根基。</p>
自从京城之战，他身受重伤，已经闭关修养多年。</p>
今天，他格外疲倦，运行一周功法，便昏沉沉睡去。</p>
睡梦中，他见到佛诞节当日，空自若向天空挥剑，眼神扫过包括他在内众人，淡然中带着不屑。</p>
“空自若，你清高孤傲又如何？”</p>
“与我道家为敌，纵然惊才绝艳，也难逃一死！”</p>
“你仙剑厉害，斩得破人情世故、道家体系吗？”</p>
“你上不能辅佐隆光帝，下不能拯救万民，说到底，只是一截莽夫！”</p>
枯木也知道身在梦中，指着空自若放肆喝骂，骂得畅快凌厉。</p>
不知过了多久，空自若带着淡淡微笑，身影开始淡去，最后消失无踪。</p>
等他睁开双眼，搜遍元神记忆深处，再不见空自若挥剑的姿态。</p>
“是什么人，大因果的手段，将我记忆中，关于空自若那一剑的记忆，尽数收走了！”</p>
他心下骇然，这可不是寻常手段，已经触及造化天道。</p>
……</p>
“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