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稳有力,伴随着淡淡的梨花清香,卿言有一瞬间的恍惚,缓过神连忙抽出手道谢。
“用扶你吗?”慕公子收回手问她。
“不必,多谢了。”说完,向两人告别转身上楼。
她自小生活在北冥境,没怎么和外人接触过,没有自来熟的性格,虽然这位慕公子救了她,但也不知是敌是友,又是初次见面,的确热情不起来,况且她也不想麻烦别人。
回到房间,卿言没有功夫整理混乱的脑袋,脱掉外衣就躺在床上,刚闭上眼睛不久就听到推门的声音,睁开眼睛,慕公子一身白衣推门而入。
她惊坐起来,还没等她开口,那人先发制人,说起她来:“怎么那么大意,门都不锁?”
卿言准备开口,忽然注意到什么,他的声音慵懒低沉,是她熟悉的声音,方才在楼下他问她需不需要扶时也是这样的声音,一时慌乱竟没有注意到。
心里突然一动,隐隐约约有一丝暖意蔓延开来,卿言撑起身子,看着他,缓缓问道:“你是慕公子还是……易辞?”
他闻言摘下斗笠露出面纱后俊朗的面容,慢慢向她走来,身形修长,风姿卓绝,梨花玉佩摇曳生香,他坐到床边看着她,眼神幽深如海,而后拿起她的手,在她手心写字,一笔一划,认真而温柔。
白衣与墨衣重叠,温暖的客栈房间化作漫天飞雪的北冥境,那是他们初次见面的地方,在飞雪中她抬头看他,他在她的手心静静写下“易辞”二字。
然后她听到他含着笑意的声音,离她那么近,梨花香围绕在鼻尖,她甚至能感受到他温暖的气息洒在她的脸上:“你想我是谁,我便是谁。”
心跳一下一下加快,卿言看着眼前的人,记忆重叠,怔怔的看着他。
唤回她意识的是易辞的动作,低头,易辞竟然在解她衣服!
卿言吓了一跳,慌忙推开他往后移开,用手护住衣服,脸色通红,惊道:“你做什么?”
易辞看到她惊慌的样子,轻笑了下:“抱你回来的时候你一直嚷嚷肩膀疼,我看看。”
“已经不疼了,不,不用看了。”卿言又往后躲了躲。
易辞闻言眉头微皱,看着她,他的气质其实有些清冷孤傲,不说话时不怒自威,在他的注视下,卿言有点害怕,颤巍巍开口:“佴姑娘不是在吗?或者等卿胥回来也行啊,你,你不用帮我看了。”
卿言看着他越来越皱的眉,自己越来越心虚,拒绝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不可闻。
易辞叹了口气,一手把她捞过去,语气冷硬:“你知道煞气是什么吗?左边疼还是右边?”
卿言看看他严肃的神色,想着好汉不吃眼前亏,不对,小女子能屈能伸,随即低下头小声道:“右边。”
她感觉到他的手慢慢褪下她的衣服,被他不经意碰到的肌肤炙热滚烫,卿言闭上眼睛,身体控制不住的轻微颤抖,衣服褪到肩膀处停下,停顿片刻又被穿回去。
然后她听到他的声音,带着无奈的笑意:“你一个小孩儿,又不会对你怎么样,怕什么?”
卿言脸色血红,不敢看他:“你……”
她感觉他的胸膛在抖动,抬头看他笑意盎然。
“你笑什么?”
易辞收了笑意,看着她指责:“谁让你那么冲动,跟个小猫一样,还把自己弄成这样。”
闻言,卿言想起他说过的话。
“保护你,不是我的义务。”
自己一气之下跑出去,冷静下来想想他说的没有错,他们本就是略熟悉的陌生人,没有义务,也不能要求他做什么,纵然她对他有些不一样的想法,也不能改变两人认识不久的事实,是她听到他要带她回清羽,一时性急,再加上以为他是为了姑姑的委托才带她出来,就有些委屈,有些难过,才会跑出去。
如今他又救了她,说到底是她欠了他。
半晌她听到自己的声音:“佴姑娘一直都在吗?”
“不是,她今日才过来。”易辞转身看着门口,答道。
卿言犹豫了一会儿,忍不住小声问道:“她是……你的朋友?”
易辞听了,转身看她笑道:“不然呢?”
卿言噎了一下,又问道:“你们为什么要带着斗笠?不能见卿胥和卿云吗?”
她记得方才卿胥和卿云的反应,而且易辞故意改变了自己的声音。卿言隐隐感觉易辞和清羽有什么故事。
“有点误会,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你右肩处有些红,身体怎么样?还难受吗?”易辞避重就轻,模棱两可。
“既然不方便见他们,你为什么要带我回清羽?……这下,你也不用送我了,他们自己来了。”卿言这人比较一根筋,况且是关于她在乎的人,无论是家人还是他。